谭正清板着脸。
“你报案那日,为何不说?”
现在才说,查起来多费劲,得耽误他多少事?
“当时村民没多想,以为他是慌不择路了,所以……”
朱小宝也生气村民为何不早说呢。
要不是他自己掏腰包许了好处多问了几句,这个证据可是问不出来的。等案子结了,一定要让爹用村长的权力治他们一治。
谭正清的话里,颇有些抬杠的意思,“为何现在确定那凶手不是慌不择路了?”
朱小宝还没考虑好该如何应答,“这……”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谭正清也不能徇私,怼完朱小宝后心中暗爽,又接着问萧鹏飞:“他说你伤了人后逃到宋家村,还从你姐萧杏花的家里逃出去的。可有此事?”
萧鹏飞大惊,忙看向他姐:“姐,你家进过贼?”
说完,又自问自答,摇头道:“怎么可能呢,你家那院墙那么高,要是贼人慌不择路逃跑,哪有空去偷梯子?”
笑话,姐夫那人可是谨慎,院墙垒那么高,十里八村的也没人能跳上去,也就自己跳得远,才能顺着那树跳到院墙上。
朱小宝急了。
“就是你,你别不承认,你就是从那院墙上跳到树上,又从树上跳下来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萧鹏飞两手一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我逃到宋家村,我姐给我开门把我藏起来,又怕我被现连累她和孩子,然后又把我赶出去呗。而且赶我出去,还不给我开门,让我跳院墙呗。”
萧鹏飞半真半假,故意说笑。
萧杏花却是明白弟弟的苦心,这是做好了打算,给自己这当姐姐的留条后路,免得给她定个包庇罪。
因为谁都知道,若真是她把人藏起来,又怎么可能让他跳院墙出去?好歹也会开门让人逃走吧。
朱小宝今天既然直接告到官府来,还指名道姓让衙差去捉拿凶手萧鹏飞,心里自然是有成算的。
他说不过萧鹏飞,那就拐个弯,把另外两人拉下水。
“大人,草民嘴笨,说不过他,不过草民却有李班头徇私故意放他一马的证据。”
“说!”
“李班头和萧杏花的私情,还是因为送错丧报那次露了马脚……”
从李彪借醉酒故意送错丧报勾引萧杏花,到集上搜查又故意放过萧鹏飞,然后到他在萧杏花馄饨摊上连吃五天馄饨,甚至连那铺子都是赶走卖豆腐的租给萧杏花这件事,他也说得头头是道。
桩桩件件,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虽然不能断言李彪是刻意这么做,可听到旁人耳中,就是他跟萧杏花有私情的表现。
男人常年在外,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一个女人带四个孩子,总得有个依靠。这不就是郎有心妾有情,水到渠成了么。
谭正清皱了皱眉头。
“李彪——”
“李彪——”
县太爷连叫两声,李彪才回过神来。
“大人恕罪,实在是朱小宝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生动逼真,合情合理,严丝合缝,属下一时听得入迷,竟忘了他是讲的属下的事了。”
呵!谭正清真想给胡子拉碴的下属伸个大拇指,一个大字不试几个书没读过几本的大老粗,怕不是把毕生所学的词都一股脑倒出来了。
他还真怕问出点什么来。
干脆问萧杏花好了。
总觉得这个年轻妇人更有些脑子,知道怎么回话。
“萧杏花,朱小宝所说,可是事实?你上前来回答。”
萧杏花从容不迫,十分坦然地走到李彪身边停下,跪地回话。
“虽然不知道朱小宝,为何无缘无故陷害我们姐弟两个,甚至还把李班头拉下水,但是他既然是有备而来,肯定是无论民妇和弟弟或者李班头如何解释,他都想好了借口诬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