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架住一条胳膊,二话不说身形再晃,便带着殷不悔出了大堂。
见状白袍人眯了眯眼,盯着长妤:“殿下这是何意。”
“先生请看。”笑了笑,长妤一抖袖中文书,呈于白袍人眼前。
“原来如此,那在下便无事了,告辞。”扫了眼文书上的内容,白袍人点点头,脚尖一点地面,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曲大人,交给你善后吧。”
看着白袍人离去,长妤轻轻吐出一口气,望向一旁的曲程光吩咐出声。
“殿下放心!我一定妥善善后!”如小鸡啄米般用力地将头点了又点,曲程光连连保证。
“嗯,尽快放了殷家众人。”
瞥了一眼满脸带笑的刑部侍郎,长妤再度交代了一声,领着两名扈从离开了执金卫卫衙。
……
地牢。
“大姐,不悔他…”
殷姝倚着兽槛,看着外面幽深的甬道,眼中写满了担忧。
“放心吧,小四能让皇子给咱们殷家撑腰,那他一定会无事的!”
话虽这么说着,但殷长宁一双眸子同样被忧色填满。
“大姐,你说不悔他会不会…”虽然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殷姝还是知道点大武律法的。
一想到冒官者轻则处以流刑,重则斩,她的一双手就不由自主的紧握了起来。
“不会不会!小四精着呢!”
用力地摇了摇头,殷长宁扳过殷姝的小脸,看着她那带水的眸子,认真说道:“小四一定不会有事的!”
“大姐,这么多年,我一直误会他了。”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殷姝嗫嚅出声:“我连声谢谢都还未来的及与他讲…”
“唉…我不是也误解了他这么多年么…”瞧着哭成泪人的殷姝,殷长宁叹了一声。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纨绔只是殷不悔的表象。
遇事他是真的上,而且表现出的担当,一点都不逊于她心目中英雄般的殷开山。
殷姝也是如此,不管是殷不悔毫不迟疑撕毁婚书时的模样,还是他为了她暴揍殷世荣的样子。
这个男人的身影再也无法从她心中抹去。
可这一切,似乎已经太迟了。
……
皇城,凌云殿。
武帝手中狼毫一勾,一个透着凌冽杀意的‘战’字跃然纸上。
“事情如何处置了?”耳廓微动了动,武帝也不转身,盯着桌面淡淡问道。
“回陛下,殷家按非法经商罚没家产,执金吾邱季庆流放。”白袍人躬了躬身,如是说道。
“哦?谁翻的案?”
“长妤公主。”
“长妤?”将手中狼毫挂于笔架上,武帝转身脸上有着笑容浮现:“妤儿是如何做到的?”
“回陛下…”
将殷不悔如何以假乱真,从中大搅浑水的事说了一遍,白袍人道:“陛下,公主似乎有维护此人的心思。”
“怎么说?”
“公主拿出的是门中的文书。”
“门中的吗…”转身,又是看了眼自己书下的大字,武帝眼眉微皱了皱,似乎越看越不甚满意。
“是门中的文书,想来公主是想让此人进入门内。”
“那就让他去吧。”终是觉得此字欠些味道,武帝一伸手,将宣纸团成了一团。
“陛下允了?”
“如此有趣的人为何不允。”
瞄了眼三丈开外的一个小竹篓,武帝手臂一抖,废纸团脱手:“至于能不能进入门中,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咚。
轻微的声响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回响开来,伴随武帝声音的落下。
废纸团不偏不倚,落入了远处那小小的竹篓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