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应该没问题,段青深看着后视镜,小助理的行动姿态有着过24岁的稳健,他暗暗夸道。
夸早了。
“嗷——!!”
那厢前轮压断了根树枝还是什么,倒去了右边的碎石,梁愿醒伸腿下来要支着地,结果踩的是个更朽的树枝,一下失去支撑力,摔了。
段青深立刻打了双闪停车下车跑过来,他没有第一时间说什么早告诉你了推过来,他先把爬一半的梁愿醒扶起来,问:“伤着了没?”
“没。”梁愿醒把护目镜推上去,自己随便掸了掸土,“深哥你帮我从这边抬,我从那边拉,把车扶起来。”
他这车少说五百斤,即便是半缸油状态的宝马85o,车重也绝非一般成年人能扶得动。
他和段青深一左一右,一个托一个拽,他是拽的那个,让他很意外的是,自己本来卯足了劲儿准备咬牙——
“我靠。”梁愿醒震惊,“你力气这么大。”
是个陈述句。之前在曾晓阳婚宴上,他那么唰地一下把自己连人带椅子拽过去的时候他就体验到了。
段青深没接这话,他把摩托脚撑踢下来后,说:“头盔给我,你去开车。”
他又要换车。梁愿醒摇头:“不用,我可以的。”
“现在气温低,你如果摔伤了,现在感觉不到疼,我骑车,你去开车。”段青深伸手。
梁愿醒挣扎了那么一下,决定听话,把头盔摘下来递给他,手套也摘了给他。
“抱歉啊,该听你的,推着车过来就没事了。”
段青深拿过他的头盔手套,知道梁愿醒想表达什么,说:“你没有给我添麻烦,什么老板助理也是说着玩的,我们在合作不是雇佣,别真拿我当老板。国道不能停太久,快开车去。”
段青深说话的语调平稳,和他人一样。梁愿醒点点头,抬手挠了两下后脑勺,笑起来:“好的深哥。”
后面的路程安然驶过,抵达阿拉善右旗的时候非常幸运被他们逮到一个准备收摊的鸡蛋饼三轮车,更幸运的是老板这儿还剩有几杯热奶茶。
这天是24号,再过几个小时就25号。段青深拿手机出来,打开气象app,说:“明晚的月亮是残月了,照射范围38%。”
“噢。”梁愿醒点头,“所以可以拍星空了吗?”
“差不多了。”他往后滑了几天,说,“我们尽量在3o号之前进沙漠,那天凌晨2点的月亮只有3%。”
没有月亮的一级暗空,加上高空大气相对纯净的沙漠,是最完美的星空摄影条件,这点梁愿醒明白。
一份鸡蛋饼很快吃完,梁愿醒靠在车门上,惋惜道:“哎……只有一台相机。”
……是啊。段青深也这么想,不过没说出来。
目前他在犹豫要不要再买一台,手里存款买一台是够的——倒不是梁愿醒这台徕卡不够好,而是一台相机确实不够用。
一台相机意味着只有一个机位,而他希望能和梁愿醒一起拍风景,譬如他拍地上斗殴的土拨鼠时,梁愿醒去拍天上的鹰。
他还想跟梁愿醒去很多地方,拍很多照片。
在阿拉善右旗的这一夜,梁愿醒堆栈完那张贺兰山照片后就洗洗睡下了。
他是真睡了,说了句“深哥晚安”后,棉被拽躺下就睡着。不是之前用尽演技做入睡表演,以至于段青深都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中还带有一丝欣慰,甚至很荒谬的想把他叫醒夸夸他。
真棒,醒醒今天很早就睡着了呢。
梁愿醒睡了很扎实的一觉,丝滑入睡,睡前映在脑海的画面是旷野向贺兰山的远景,踏踏实实地睡了11个小时。睡眠质量到他起床后自己都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