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初九慢慢走着。
安阑院落了锁,初九瞄一眼院门,绕到了一边去,至于另外两个角门,也不在初九的考虑之内,她并不想费功夫来解锁。
初九瞅准了一棵挨着院墙的枝桠繁茂的桂花树,站在树下活动了手脚后,轻盈地爬了上去。
在那一世,初九学过散打,平时坚持健身,拥有着极佳的体能和身手,如今这个身体瘦弱且生过重病,却也不耽误初九爬树翻墙。
原主不曾在内院走动过,对路径不熟悉,初九却是方向感极强的,按着白日里的记忆,很顺利地就走到了园子里,借着月光已经隐约分辨出了荷花池的轮廓。
忽然地,初九侧身一闪,躲进了阴影里。
荷花池的边上有个亭子,大半夜的,居然有人在那里。
初九眯起眼,现那是一个年轻男子,正在……练拳。
初九要来荷花池,纯粹是原主残存的意识在指引,原主懦弱胆小,明明不甘心被害屈死,却仍是惧怕大于愤怒,只想着用自尽的方式来逃避。
身体上的病重,大半也有心理的原因。
初九生怕自己被现,屏气凝神地在原地等了半天,奈何那年轻人像是不知疲倦,收了招式之后又拿出一把剑,竟是舞出了一片银光。
光影浮动中,凌厉的气势先是若隐若现,继而猛然迸,这一刻暗夜寂静,那持剑人的周遭却散出锐利的寒芒,仿若千军万马袭来,也无法攻破那犀利的剑气。
初九渐渐看得痴了。
隔着距离,又是朦胧的月光之下,初九无法看清楚那年轻人的容貌,然而莫名地,年轻人那强劲的生命力,使得初九的内心深处被触动,她闭眼又睁开,坚定了活下去的信念。
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那是奶奶去世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年轻人收了剑,竟是盘膝而坐。
月光罩着他,周遭静谧无声,刚刚的凌厉剑光消失不见,反倒余下了无边寂寥。
初九回神,果断地掉头而去。
初九顺着来时路往回走,忽然看见前方一点微光闪动。
“初九!”带着些焦急的女声响起。
初九停下来,并没有躲闪。
因为来人是海棠。
初九一直是恍惚的状态,却很清楚地感受到了海棠的善良和好心。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海棠提着灯笼,小跑着挨近初九,仔细地看了看初九的脸。
初九看见海棠的额头有微微的汗。
海棠拉住初九,讶然道:“手怎的这样凉?我担心你夜里睡不好,想着瞅一眼,谁知你竟然不在,你出来做什么,是不是上茅厕?”
初九没有说话。
海棠笑着拢起初九的碎,“虽说已过了立夏,夜里也还有几分寒凉,你这样冒冒失失的,万一闪了风可怎么好。”
海棠的触碰让初九有些不适,初九抿抿嘴,仍然没有开口。
海棠用灯笼照着脚下,一路叫初九小心,走到安阑院时笑言:“你也是胆大,虽说角门不上锁,你也不能自作主张随意出去啊,寻不回来了岂不麻烦。”
初九看着海棠推开角门,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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