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旁观也就持续到之前烦归烦,表面还是尚且和平的无害时光。
自从上个学期之后,喻晟央就把祝谣拉进了他们的微信小群里,最初搞得另外二人两脸迷茫,觉得喻晟央真是人傻胆大。
祝谣对此其实本来也是拒绝的,但喻晟央从来不和他讲道理。
在残受了好几天的刷屏废话后,祝谣更加觉得深受其害,可称饱受精神折磨。
他真的好想告诉这几个人,我不是来加入你们的,我只想拆散你们。
就像现在,宁思洲又刷了一排表情包,好不容易逮到一点空隙,用胳膊肘怼了怼生无可恋听着课的祝谣,天真地问道:“谣谣,你怎么不看消息?”
祝谣头都没转,啪一声打在他手上,“叫大名。”
宁思洲啊地叫了一声,捂着被打红的手背就要开始假哭,祝谣却突然坐直了,在台上奋笔疾书的老师逮住机会,狠狠地抽空剜了宁思洲一眼。
……
宁思洲倒霉地坐直,一脸不情愿。祝谣寂寞地叹了口气,心想我这个智慧精灵为什么要受此折磨。
他含着无奈地妥协道:“你们在聊什么?”
宁思洲的手一下子就不痛了,又开始元气满满地表演,他眉飞色舞地道:“你不想知道喻晟央为什么被罚在家里蹲了一个星期,这么久都没来上学吗?”
祝谣疑惑道:“不是生病了吗?”
“哪那么简单,”宁思洲摆手道,“他半个月前把三班的那几个臭傻逼打了一顿,结果那几个怂货还捅到了老师那里。喻晟央可不能再受处分了,好像磨了挺久才把这件事和平解决的。”
祝谣听到他们打架就想皱眉,视线还是没有从黑板离开,带着一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快道:“你们不是看那几个人不顺眼很久了吗?为什么又突然打架?”
宁思洲正要开口解释,就感觉到自己的椅子被人从后面重重地踹了一脚。
祝谣做笔记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顿,宁思洲哀嚎一声,转过去不满地瞪着眼道:“你踹我干什么?!”
喻晟央十分冷酷地抱着手臂,一脸漠然地道:“你打扰我听课了。”
“……”
宁思洲:“你认真的吗……?”
喻晟央很严肃地点头,宁思洲无语地转回去,看到祝谣又重新投入地看着黑板,仿佛只当他们是两只聒噪路过的蚊子,明显不care自己转述这个故事精彩丰富的起承转合。
宁思洲一噎,突然觉得自己好大惊小怪一男的,耸了耸肩,重新拿出手机,觉得还是养女儿最快乐了。
下课铃一响,祝谣还在埋头解老师留下的最后一道题,已经听到有一阵让人感到头疼的脚步声传来。
祝谣觉得喻晟央也算有某种天赋了,他能把所有的鞋都穿出合着进行曲的气势,踩在地板上钉钉踏踏的,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祝谣低头看了一眼,看见喻少爷的新鞋居然是一双帆布的,很白的鞋尾仿佛是一个球星的签名。
祝谣不懂这些,但明白大概很贵。他十分无语地盯着塑胶的鞋头,心想你是怎么让它发出这个动静的。
喻晟央走到祝谣面前,慢吞吞地抱起手臂,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说话。
祝谣余光瞥见一小节雪白的腕骨,吊儿郎当地环在黑色t恤前,正好遮住了那几个字母。
他懒得搭理喻晟央,只想快点把这道题写完,不用多费心神,就知道他绝对憋不住有话要放。
喻晟央很高,存在感又极强,一言不发沉着脸的样子很有压迫感,一动不动地站一会儿就像是要找祝谣的麻烦。
祝谣看见还在教室里的同学,视线几乎全集中在这里,而喻晟央仿佛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脊背肉眼可见地刷地绷直了。
祝谣心想:来了。
“不关你的事,”喻晟央沉默了半天,终于从喉咙里憋出几个字,“是他们自己找揍。”
祝谣在心里好笑,故意不咸不淡地挑了一下嘴角,“我说关我的事了吗?”
喻晟央一噎,祝谣看见他很长的睫毛往下一垂,那如小翅膀一样的羽扇立即降落,像夏天垂落在地面的树影。
喻晟央的嘴似乎有点不甘心地张了一下,但最后又紧紧闭上了。
他的眉头一皱,似乎没想到自己怎么又输了一回,又觉得跑过来好掉价,眼珠毫无意义地转了一圈,沉默了几秒,又干巴巴地回去了。
祝谣重新把注意力转回题上面,画辅助线的手轻微地移了个位置,在已经标好ab角的图上,把a涂掉了,给这个120度的大锐角,很罕见地标了个s。
其实喻晟央为什么要打架,祝谣也能猜到。
他们和三班那几个人的矛盾积怨已深,在自己已经被划到喻晟央保护圈里后,那些带着恶意的调侃,祝谣自己尽管能忽略,但是喻晟央或许就无法视而不见了。
然而祝谣带着一点复杂的感受想,喻晟央这个笨蛋的出发
点、他做这一切事情的理由,彻头彻尾就是一出闹剧,甚至还是个鸡同鸭讲的黑色笑话。
喻晟央这个说一百遍也听不进人话的傻叉,就是个纯血的二百五。
果然,到快要到上课的时候,祝谣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以为又是四人小群,没想到一戳开却是喻晟央的私聊——
盐水盐:那你能忍住吗?最近都没有拍摄,你要不要去四楼没人的那间厕所,我可以帮你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