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接受寄生的人会变成绿化者,不愿意接受寄生的则直接成为被踩在脚下的土地,徒留着自我意识,却不能动,痛苦绝望地感受种子吸取身上的血肉营养。
陈鱼终于知道之前的怪异感来自哪了。
面对完全改变肉体的寄生,NPC不仅没有畏惧,反而欣然身体的异化。
这种集体性的平静与顺从,违背人类基本的生存本能,偏偏他们又披着人皮。
就算知道它们是系统制作出的类人数据,也勾起陈鱼心底的不适。
植物长出血肉,人类生出根茎绿叶,他们像是接受洗脑的信徒,虔诚着接纳寄生种子在一点点模糊植物和生物边界,让两者相融,使整个生态重构。
人类是食物养料,植物是新的主导者。
“啊…啊……”
赵一权半边脸已经融化,皮肤一层叠着一层,内里的血肉像是粘稠的汤滴在地板。
他被绿化者灌进太多的寄生种子,这才三个小时不到,他一半的身子已经化成皮肉土地,无回天之力。
陈鱼和贝杬下意识对视一眼,随即贝杬转身下楼。
“你要去干什么?”陈鱼在后问着。
贝杬淡淡回一句:“找铲子。”
“不是,你要给他铲掉?”陈鱼刚才心里对赵一权惨状的震惊伤感一扫而光,她接着追问:“他这还算半个人吧。”
“马上就不是了。”
贝杬转身消失在楼梯口,走到一楼杂物堆翻找,拿了把铁锹重新上楼。
章知行看到贝杬下来,敏锐地察觉到二楼肯定有事发生,悄悄跟在贝杬身后。
贝杬停下脚步偏头看向她,章知行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我是陈鱼的邻居,你就是住在陈鱼家里的那位吧?”
“嗯。”贝杬应了一声,继续上楼。
章知行迫不及待,快走几步超过贝杬,来到二楼。
她一到楼上,刚看到房间里一滩赵一权就抓住陈鱼的袖子,着急地哀求道:“陈鱼,把他留下来给我,留一部分也行,绝对有大用处。”
陈鱼拍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对把铲子递给自己的贝杬说道:“把他铲出去,他会浸泡在更浓的绿雾中,到时候他变异成更古怪的东西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贝杬嫌弃地望了一眼屋内,转身靠在门框边,直视着陈鱼:“当然是弄死后铲出去。”
贝杬说这话时神情淡然,丝毫没有在意面前的赵一权还存留着清醒的意识。
赵一权听到贝杬的话,嘴里“啊啊”的声音变大,他绝望无助,同时对眼前几人的见死不救愤怒。
凭什么不救他,凭什么!
本就岌岌可危的神经断开,赵一权动着已经耸拉的嘴,吐字不清,用尽最后的力气诅咒着眼前的人:“你。。。。们着晚。。。都要死。。。你们都。。。。求死!”
贝杬听到赵一权的诅咒,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偏过看着地上的赵一权,开口道:“你觉得你变成这样是我们的错?”
贝杬拿过陈鱼手里的铲子,转身走进屋里,站在已经变成一坨的赵一权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能让你能痛快的死,你该感谢我,恶心的东西。”
“啊。。啊。。!”
赵一权感受到贝杬的杀意,扯着嘴发出惊恐的叫声。
贝杬举起铁锹,毫无慈悲地插进赵一权的脑袋,生生将脑袋像切西瓜一样一分为二。
“呃。。。。”赵一权从嗓子里挤出最后一丝气,瞪着眼睛死去,他的皮肤本就软烂,被铁锹一铲,脸上的皮全被剥掉,只能露着眼球咽气。
此情此景下,章知性惊呼一声,连忙冲进去,拔出嵌入地板的铲子,在赵一权身上划戳,切下一块他长着绿芽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