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建立起一支军队,蹂躏父亲的土地,高举着刀剑与火把,将人间夷为平地,但他被父亲击倒,深锁于地下深处的一座石头坟墓中。”
他的手指划过壁画上那个强壮、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不安的男子形象。
“我想,故事应该不如上的那么简单,你忽略了真正的矛盾。”
夏修看着壁画,说出了一个真正核心的问题。
他并不全然相信面前这位名为赛特的话语,因为对方话语中,充满了各种象征意味。
他在老者说话的时候,就敏锐的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如果长子象征机械,次子象征血肉。
那么,真正矛盾的点不在于他们的父亲,而在于他们兄弟。
对于欲肉与破碎。
夏修有着乎常人的敏锐直觉。
赛特看着夏修,忍不住再次赞叹道:
“你确实是血肉与机械的统合者。”
赛特接着说道:
“确实,故事还有许多细节,刚才那上面的故事只是宏观上的叙述,真正的细节还在后面。
其实,场战争的真正原因就是血肉与机械的矛盾,那时候,长兄该隐和亚伯兄长就已经因为王位爆大战。
只不过,那场战争有过短暂的停歇。
那时候,亚伯兄长的营帐走出,向我长兄该隐献上和平。
但在那一刻,自诩最为理智的长兄……
他果然是父亲的孩子,他的身上果然还是有着【瓦兹朱玛】最为深刻的吞噬一切的本能,他从地上捡起了铁神之矛,他杀害了亚伯兄长。
他把亚伯的躯体压在身下,疯狂高呼自己是天地万物的合法主人,父亲王位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然后理性回归……他恸哭流涕,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追悔莫及、极度绝望。
他把亚伯兄长的尸体带到父城的大门前,然后高声呼唤父亲。
父亲……切开大兄长的身体,将那双他曾用来杀害亚伯的手臂拿去喂狼然后对他的灵魂下了几个诅咒。
此后,他注定要在世间徘徊,他踏足的每一块土地都将受到诅咒。
他还被诅咒拥有完美的记忆,令他永远不能忘记亚伯被长矛加身时眼中流露出的恐惧。”
“当父亲带着亚伯的尸体回来时,亚伯兄长变了。”
“他的精神已与身体割裂,它们之间被一种真正可怕的仇恨填满,他把狼人的组织带到世间。”
“很可笑吧。”
“遵循理性的长兄,却用最为血腥的手段弑杀自己的兄弟;信奉血脉与武力的亚伯兄长,却用试图用慈爱说服理性。”
“最后,他们都走向了极端,又走向了原点。”
“父亲为儿子的遭遇感到惋惜,他把亚伯兄长放进了一个石穴,在其中他可以永葆憎恨。
但我要告诉你——即便被绝望填盈的父亲,依然令人畏惧。在那段时间,众神一看到他就浑身颤抖,我也如此。”
老者的手指停留在壁画的最后,那是缺位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低沉:
“幼子……父亲最宠爱的儿子。他聪慧、魅力非凡,继承了父亲的冠冕,却因贪婪与背叛,将[文明的存续]窃为己用。”
“在父亲睡觉之时,最小的儿子走入父亲的房间,从他的头顶上摘下王冠。
这是最大的背叛,因父亲最爱的便是他最小的儿子……”
老者再次停顿,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悲凉继续说道:
“当父亲的王国崩溃时,他怯懦的逃入了黑夜中。
父亲……太阳,将世界化为浓烟滚滚的废墟之时,我们……那些跟随着少数人,消失在了阴影中。
在王国与他长子和次子的追捕下,我们在暗夜中逃亡千年。
他们所想要的仅是王冠,仅要的是[文明的存续]。
为此,他们找遍整个天地。
但它隐匿着,远离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为传说,最后传说变成了神话。
当我终于回到阳光之下时,世界已再次改变。
田野郁郁葱葱,森林茂盛,天气晴朗。
与我一起逃脱的人们重新建立家庭,他们的家庭遍布于整个新世界。
描写此地的人们将它称为——有央板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