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小?跑着扑到韦姨娘怀里,轻声道:“嗯,我本来也不?想去?,三姐姐说天要下雨,怕我淋了雨生病,就让我回来。不?知为什么,原本是二?姐姐硬要拉我去?逛庙会,听三姐姐这般说,也就同意了。”
韦姨娘拍了拍顾兰的肩膀:“不?去?就对了,你这两?位姐姐都不?简单,你不?是她?们的对手。”
韦姨娘没说的是,更不?简单的是那?位大姑娘,就是十个二?姑娘和三姑娘联手都不?是那?位的对手。
顾兰疑惑抬头:“我不?喜欢二?姐姐,也不?喜欢三姐姐,可我现在觉得,三姐姐好像变好了。”
韦姨娘低头看着怀中的傻女儿,直叹气:“傻孩子!”
那?是更有心机了。
天阴蒙蒙的,乌青色的云笼罩着整个燕京城的天空,没有一丝空隙是白的,不?时?刮来一阵寒风,冷的直往人脖子里钻。天光透着阴霾,庙街高挂大红灯笼,却是一片热闹喜庆,丝毫没有影响到百姓们赶庙会的热情。
人山人海,比肩接踵,一眼?望不?到头。
庙会上的百戏更是精彩绝伦,南狮舞龙,高跷筋斗,生吞火油,踏索上竿,击剑碎石,昆曲说唱,十分抓人眼?球,引得阵阵喝彩声,难怪百姓都不?惧坏天气出门。
不?愧是古代的庙会!看的人眼?花缭乱。
“太好看了。”顾桑忍不?住感叹,她?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各种杂耍曲艺表演,奈何每处都是拥挤不?堪,大冷的冬天,硬是挤出了一身汗。
她?像是第一次逛庙会,对哪儿哪儿都感兴趣,在庙街上穿梭不?停,左看看右瞧瞧,着实将顾皎累的够呛,连带出门带的丫鬟都跟丢了。
顾皎环顾周围乌泱泱的人群,哪还有自家丫鬟的身影,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又怕跟顾桑走散了,转眼?就要跟上去?,却一下傻眼?了。
顾桑也不?见了。
“可恶。”顾皎气得攥紧了绢帕。
……
虚白水榭,坐落于庙街最繁华的地段,燕京城最有名的画室,汇集天下名画,每一幅价值非凡,引得爱画藏画之人趋之若鹜,一掷千金求买。
内里曲折弯绕,清幽雅致,闹中取静,与外面的喧嚣隔绝。
二?楼临街小?室,幽幽书墨香混着四溢的茶香,让人说不?出的惬意神清。
室内两?男子临窗而坐,一边品茗,一边对着壁上画作品鉴。二?人衣着不?俗,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派风流,只?是一个坐轮椅,一个面带银质面具。
坐轮椅的是齐王司马贤,虽双腿有疾,依旧不?折损于他的天家贵胄风范,温雅,贵敛。
而戴面具的男子则是来历成谜、满腹心机谋略的文殊公子,齐王的门客兼好友,如果忽略那?张冰冷的银质面具,不?看脸,单论气度背影身段来说,此人绝对当得起风度翩翩的公子之称,颇有世家清贵公子之风。
文殊公子轻啜一口?清茶,安静地听着司马贤评赏新到的南朝古画,时?不?时?的轻点下头,表示赞同司马贤的观点。然而,除了那?双面具之外深黑沉静的眼?睛,无人可窥其真正的情绪。
司马贤也看不?透他,一番高谈阔论下来,只?得了文殊公子微不?足道的几下点头,看似认真听他讲话,实则漫不?经心。
他看向文殊公子:“先生,可还有其它高见?”
如此直白的问出来,对方再?点头可就说不?过?去?了。
文殊公子轻转茶盅,随意扫了眼?挂在墙壁上的画,道了句:“确是难得的佳作。”
司马贤:“……太敷衍了,说了等于没说,普通的画作入得了虚白水榭?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文殊公子一语截住:“说正事。”
言外之意指他铺垫太多,司马贤一噎,不?自然地笑了笑。他也想直奔主题,这不?是好久不?见嘛。文殊公子明明是他的谋士,是给他出谋划策的人,可他也不?是随时?都能见到对方,此人的行踪就像他的来历一样成谜,每次办完事情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有事找他,必须用?特定的方式才能联系上人。
燕京城就这么大个地方,也不?知道藏身何处。
司马贤笑看着文殊公子,说:“吴章死了。”
文殊公子眼?也没抬:“我知道。”
司马贤:“国舅爷病倒了。”
文殊公子:“知道。”
司马贤又道:“虽已结案,可太子仍在暗中调查此事。”
文殊公子抬眼?:“嗯。”
司马贤讶然:“什么都知道啊?那?你可知吴章为何而死?”
文殊公子执杯饮茶,淡淡道:“不?是王爷的手笔么?”
司马贤泄气道:“没劲儿。”
文殊公子放下茶盅,说:“王爷倒是替六皇子挡了不?少麻烦,原本吴国舅已经疏通狱中关系,只?待吴章斩首前以死囚犯李代桃僵,将吴章送出燕京,只?可惜计划还没实施,人就死了。”吴章一死,吴国舅病倒,也就没法报复六皇子。
“倒是便宜了老六。”司马贤拧眉沉思,“我是真没想到老六竟然有魄力直接判了吴章死刑,他难道不?知道会跟国舅爷彻底交恶,皇后和太子那?儿也落不?了好?”
文殊公子说:“或许在圣上那?里落了好。”
司马贤哼笑了一声:“父皇对老六‘铁面无私’的做法确实很满意,明面上没表示什么,但老六头上代京兆府尹的帽子该换了。”如果不?是照顾皇后母家的心情,恐怕六皇子早就挪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