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在试探她对?男主的感情?
“都不想。”顾桑摇摇头,又点点头,“还是想的,只是想法不太强烈,感情之事顺其自然,不可强求。如?果遇不到心之所向,行之所往,爱我,信我,疼我的人,我宁可终生不嫁。只是……”
顾桑莞尔一笑:“可能真要靠大姐姐庇护一二了。”
顾九卿顿了顿,颔首道:“嗯。”
照理女主要养她,要庇护她,算是抱女主大粗腿的路上成功了一大半,她应该高兴的忘乎所以,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种?不对?的感觉已经冒出来好几次,偏生就找不出原因。
女人的直觉向来敏锐,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种?感觉,肯定有什么问题,奈何一叶障目就是窥不破。
顾桑心里?疑惑更甚,面上却露出甜丝丝的天真笑容:“大姐姐对?我最好了,我以后要加倍对?大姐姐好。”
顾九卿向来能窥破人心,透过一个人的皮相看到内里?,他看着顾桑的笑脸,一眼就看出她笑得很?假,不够真诚,他知道她的虚伪,知道她的表里?不一,知其心有鬼却勘不破她的鬼蜮心思,奇怪的是,他竟不觉得反感。
那是同类的气息,她和他一样,都善于?伪装真正的自己。
顾九卿看着眼前的少女,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只要你不嫁人,养你,庇护你,皆可。
可若敢嫁人……若敢嫁人……若真遇到了那个心之所向、行之所往的男人,他又如?何?
念头一起,便如?星火燎原,势不可挡。
那些?由最原始的欲念交织而成的情愫骤然升腾而起,似再难克制,理智和情念不断交锋,仇怨要克制,身份要克制,性别?要隐藏,野心要藏匿,他从没做过真正的自己,不能有七情六欲,只有无心无情才能所向无敌。
这样的人生,着实无趣乏味。
总要尝试一件有趣的事,比如?情爱?
有些?东西彻底浮现,明了,那就是——
那个男人,只能是他,只可以是他。
眼前这个狡黠,心机不失深沉的少女,在他未能完全信任她之前,却撼动了他的心。
不就是情爱一事?十?成真心是为情,一两成亦是。
且看交付多少,若以一两成博取十?成,稳赚不赔的交易。
顾九卿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顾桑,漆黑的眸底渐渐渗出熠熠的微光。
一夜好眠。
顾桑推窗望出去?,看见梅沁正在投喂鹦鹉,小家伙吃的正欢,也长胖了些,差点被顾九卿吓抑郁的笨鸟总算从抑郁中恢复了过来,可见她离开的这段日子,梅沁将?它照顾的很好。
小家伙不仅长膘了,翅膀上也开始长出一层细密的黑灰绒毛,与它周身漂亮的五彩羽毛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顾桑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笑眯眯地说:“小东西,好久不见了。”
鹦鹉脑袋一缩,又昂着鸟头瞥了她一眼,继续啄食。
顾桑:“……”被无视了。
她恶劣地扯了扯鸟脑袋上的一撮毛,鹦鹉顿时炸毛,扑棱着翅膀跳将?起来?,鸟眼?死瞪着她,仿佛在控诉。
顾桑笑得欢快:“想起我了没?没想起的话,就把你炖了。”
鸟声凄凉尖锐:“炖鸟啦——”
顾桑无语:“没新词了?”
说完,转头?问梅沁:“我交代?的话,它学会了几句?”
梅沁看了眼?在鸟架上左蹦右跳的鹦鹉,颇有些无奈道:“奴婢每日都教,就学会了两句‘大姑娘安’和‘大姑娘好’,至于诗词是一句都没学会。”
“这都快半月了,果?然是只笨鸟。”顾桑哼唧道,“来?,把你会的说来?听听。”
鹦鹉鸟头?一昂:“坏女人,坏女人啊!”
顾桑黑着脸,问梅沁:“谁教的?”
梅沁赶忙摇头?,说:“没人教它说这些话,奴婢都是按照三姑娘的吩咐教它诗词,许是以前?在外面学会的。”
鹦鹉原本被鸟铺老板挂在门口,人来?人往的,怕是听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
“那就是欺软怕硬了,你敢当?着大姐姐面叫她坏女人么?”
顾桑抬手抚摸着鹦鹉背上的羽毛,动作又轻又柔,也许是挠到了小家伙的舒适点,小家伙逐渐软下姿态,炸起的羽毛也变得柔顺下来?,由初时的抵触抗拒完全转变为享受的模样,顾桑却?悄悄捻起一根羽毛,正待用力拔下时,小家伙的鸟脑袋就蹭到了她手心,颇为依赖和亲昵。
她动作一顿,便将?它抱在怀里,点了点它的脑袋:“这次就饶了你。”
顾桑又抓起一把鸟食喂它,小家伙本就没吃饱,歪着脑袋望了望她,就忘我地啄食。
不就驯服一只会说话的鸟吗?
她喜欢挑战,也有的是耐心。
顾桑换了种怀柔的方?式,不再说什么炖鸟的恐吓话,而是先跟鹦鹉培养起感情,小家伙喜欢被人顺毛,那她就多顺顺,一抬手的事,动物跟人一样,想让它信任你听你的话,威胁是没用的。
立冬之后,地处北边的燕京城越发冷了起来?。
荷月院常年没人打理,院里本就没多少花景绿植,几棵梧桐树落光了叶子,入目几无绿色,显得愈发萧索。
顾桑跟鹦鹉联络了会儿感情,抬头?看向光秃秃的院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青妩院的四姑娘顾兰,同样是不受宠的庶女身份,住的地方?比不上顾九卿和顾皎,却?比她好太多。
以前?是因为原身跟慧心院的两母女走得近,除了基本的吃穿用度,施氏是能不管她就不管她。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能感觉到施氏已经不讨厌她,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