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聆秋终于反应过来,她跑上前,越过人群,她跑的?那样快,像海风一样,苦涩寒冷。
她跑到喻明皎身前,想也没想地猛地抱住了喻明皎。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紧紧地抱着喻明皎,不停地在喘气。
喻明皎被?她抱在怀里,身体没有一点力气一样,也没有回抱她,就只是孱弱地缩在岑聆秋的?怀里,安静地在流泪。
她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却仿佛什么话都说了。
拥抱是比安慰更温暖的?言语。
无话可说并非是缄默,而是沉默的?哀诉与关切,对?方的?眼泪是另一个人无法言说的?疼痛。
岑聆秋将喻明皎带回酒店时,已经晚上了。
喻明皎一路上都异常安静,整个人怔然?空洞,似乎灵魂都被?碾碎,只留一副冰冷的躯体。
岑聆秋比喻明皎好不到哪里去,她现在的心脏都还是在惶然地跳动着,她不敢想象喻明皎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去了那种危险的地方会发生?什么。
“有感到饥饿吗?”岑聆秋蹲在她的面前,轻声问。
喻明皎没有说话,她的眼睛因为因为一直在流泪,长而浓密的眼睫一绺一绺的,眼眶湿润而微红,深深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岑聆秋瞧见?她还在微微发抖的手,便反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不再是温暖的了。
在寂静的空间里,她张了张唇,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担心我,所以才去了那个地方,不接电话也是因为一直给我打电话所以没电关机了,对吗?”
喻明皎眼睫一颤,眼泪又?流了出来。
岑聆秋连忙将人抱在怀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温声安抚她:“怎么又?哭了,眼睛要哭坏了。”
岑聆秋想,她在怀揣着巨大的惶恐一遍又?一遍给她打电话,却总是一场空时得有多害怕呢。而且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孤身?一人来到恐怖片一样的犯罪现场,个中危险与生?命安全都是未知的灾难,仅仅只是因为担心一个人,便什么也不管。
岑聆秋被?她的任性?与疯狂深深惊住,但更多的情绪是庆幸与心疼。
幸好,喻明皎没有出一点事。
她可能永远也无法忘却在哭嚎遍地的灾难地见?到默默哭泣的喻明皎一幕,如同猛烈的雷击,在她心脏上永远可刻下划痕,然?后就再也消除不了。
喻明皎终于抬起手回抱住了她的腰,她抱的那样紧,像是要触碰她的骨骼,肩膀脆弱地发着抖。
一声又?一声,细小而微弱的呜咽如同幼兽被?抛弃而发出的绝望哀伤。
岑聆秋胸口?很闷,她撑出一点笑容,“怎么有那么多眼泪啊,原来你这么爱哭啊。”
喻明皎不说话,手上的动作更紧了。
她本来是一个眼泪很多的人,很多时候她明明不想哭,但眼泪总是控制不住地流下,但她已经很少哭了,并非是坚强了起来,而是许多年的苦难都埋葬了她的情绪,她感受了太多的各种各样的疼痛,已经免疫无所谓了。
在没遇到岑聆秋前,她都已经忘记哭泣是什么感受了。
而遇到了她之后,她感受到了另外一种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