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也没有。
她没有通讯工具,这里荒无人烟,她有试过逃出去。
但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残疾能跑多远,她才刚跑出门口就被林秋抓了回去,告诉了她弟弟。
那个狗杂种后面做了什么来着。
啊,好像是收掉了她的轮椅,让她坐在花园的长椅里。花园里虫子真的很多呢,她害怕虫子,想逃,可惜逃不了,没有了轮椅,她哪里也去不了。
而那个男人就站在二楼静静地看着她的狼狈,企图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在那个花园里待了一晚上。半山腰的昼夜温差很大,那个夏日的夜晚,除了恶心的虫蚊,还有冷。
刮进骨头里的冷。
那天之后她就知道她的自由被这对姐弟压在了冰冷的花园泥地里。
而现在林秋说什么。
她允许自己离开这里。
喻明皎根本不相信,她只觉得这个女人大概又想出了什么欺负她的手段。
“有意义吗?她轻轻地歪着头,漂亮的桃花眼晕染着厚厚的一片冰寒,“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要是又想出什么折磨我的办法,你直接动手不就好了吗?”
她似乎很不解,眉眼沾着一点天真感的不解,镶在这张瑰丽至极的脸上,就好像是一个少女为了一道难题而迷惑不已。
“或者你要是看我不顺眼,直接弄死我呀。”少女的脸上露出一点神经质的笑,“反正你们家弄死一个人也很简单吧,你想我怎么死呢,我都可以的,我都能去死的。”
喻明皎的精神已经被死死地绷紧成一条欲断的丝线,她的理智和生存欲望被半淹没在幼时到成年这条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而林秋与她弟弟将她整个人往水底深处按压。
于是,她彻底无法呼吸了。
所以她自弃,自厌,麻木,神经。
活着亦是死了,怎么样都行。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窗户上,房间里只余安静。
岑聆秋能感觉到喻明皎身上那股癫狂的自弃和厌世感,这种感觉像什么呢。
仿佛在夏日里骤然迎来了一阵属于早冬的雨,是一种不正常的寒冷。
而岑聆秋很早就已经体会到了这种冷。
她讨厌这种冷。
她不禁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和她面对面,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不会想对你做什么。”她慢慢地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和我弟有联系了。”
为了让这个理由可信些,她收敛了平和,语气掐了一点原主的刻薄语气,“你和我弟不合适,相差太大了,我们家是不会让你进门的,所以你离开我弟越快越好。”
这话倒是有那么一点可信度,喻明皎掀起眼皮静静地看着她。
岑聆秋看到她眼中微弱的动摇,就知道她有一点点相信,但她被折磨太久,敏感多疑,眼里还是有很浓的怀疑。
岑聆秋当然是不会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