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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一样留在旧金山的是孟晨和白思园,白思园是被分过来的,孟晨却是和沈翌一样自己申请留在旧金山。
他的考量比沈翌多得多。
“华盛顿像我这个水平的人已经趋近于饱和了,何况我原本学的是建筑,他们那些外国人肯定会看不起我的。”孟晨说:“那边工资是比这边高,但压力大,我在这边待几年,以后回国一提起我在这家公司工作过,那些外企岂不是挤破脑袋都要录用我?”
“孟哥你真清醒。”白思园点赞。
“决定回国了?”沈翌关注的点不一样,现在他们三个人一起住在公司的这个公寓,以后就是并肩的同事,他更关心孟晨真正的想法。
“回啊,放不下。”他说。
旧金山的分部还在刚刚建立的阶段,基础设施不行,公司选了三个负责人,其中两个是沈翌和孟晨,还有一个是从华盛顿总公司调过来的上次那名队伍里的南非朋友,名字叫诺米。
沈翌和孟晨住的都是单人间,白思园有时候来找他们,三个人会聚在一起喝酒吃饭。
MCM的结果出来的那一天,沈翌正在和诺米讨论公司新进研发器械的事。Joseph的电话打到了原先的培训基地,史密斯教授之后又给了他新的联系方式,然后电话才打到沈翌的办公室。
Joseph说他们拿了O奖——OutstandingWinner(特等奖),全世界只有两支队伍获奖,另一支队伍来自于麻省理工学院。
这场国际范围内最具影响力的数学赛事,沈翌常常觉得自己运气好。因为与他一起组成队伍的Joseph是斯坦福的博士研究生,David和他是好友,他同样在世界名校纽约大学读本科。
他们俩很不同意沈翌的说法,他们说最开始他们也认为自己两个人足够了,但看见他征集队友的消息后,还是觉得应该与沈翌组队。
“中国才是数学的故乡。”David说:“我们不太清楚为什么你没有来我们国家留学,但我相信美国的大学一定很欢迎你。”
沈翌点点头,和他们商量好出发时间,回公司开始准备去波士顿的衣物。
刘语潇在沈翌和孟晨进入新公司以后,趁着有时间也来过这里几次。孟晨和白思园喜欢起哄,最开始诺米他们几个还看不懂他们忽高忽低的声线代表着什么,直到有一次刘语潇给他们买咖啡,只有沈翌是独一份的少糖不加冰,他才反应过来这姑娘喜欢谁。
沈翌冷着脸打断过几次他们的起哄,之后同事们便开始用眼神交流,这个冲那个挑挑眉,那个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这是爸爸给你买的。”刘语潇递给沈翌一个小盒子,那是一支钢笔,据说是手工制作。
沈翌碰着她的手腕处往回推了推,“语潇,我不需要。替我谢谢你父亲。”
“你收下吧。”刘语潇把盒子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他特意找人送来的,好不好?”
“我不用这个。”沈翌语气坚决,“等什么时候回国了,你再带回去吧。”
刘语潇有些生气,她猜测沈翌是在为他的同事们的玩笑不高兴,于是问他:“是不是你的朋友们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了?”
沈翌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他们开玩笑,你受的伤害应该比我更多,但是他们习惯了这样,我说不了什么。是我该不好意思,而不是你。”
“没有啊,我觉得没什么,我不会不自在。”
沈翌把钢笔还给她,一边说道:“我过几天要去一趟波士顿,你有什么事就来找孟晨。”
刘语潇没接,沈翌也不收回手,继续说:“以后让刘局别再给我带什么东西了,我什么都不缺的。”
“你去波士顿干什么?”刘语潇看着沈翌,牙齿紧紧咬着口腔内壁,“你别说是为了躲我。”
沈翌失笑,从沙发上取过自己的外套穿好,“去开个会,走吧,我送你回去。”
最后钢笔还是还给了刘语潇,沈翌不接,看起来什么也没说,实际上态度明显得很。
刘语潇有些不高兴,沈翌安慰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从波士顿给你买回来。”
“给我写一封信吧。”她说。
沈翌抿了抿唇,“我们没什么需要在信里说的话。”
“给我写一封吧,从波士顿寄到旧金山。”刘语潇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之前说:“你要在信到之前回来。”
颁奖礼
这一届竞赛的学术报告会议在全美最高学府哈佛大学内举行,Joseph作为负责人上台作报告和总结。会议结束的时候,沈翌在现场遇见了JimLarkin。
他并没有认出来沈翌是谁,于是沈翌说:“两年前,我赴美培训,是您给的推荐信。”
教授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当年那位女孩子所说的“很重要的朋友”。
当初沈翌刚来美国时,曾经特意去过斯坦福几次想要见一面教授,但是助手每次都推脱说没有时间。
JimLarkin想起来这些事,摸了一把嘴边的胡须,问沈翌现在是否是在哈佛留学。
沈翌摇头,他说自己受邀来参加这次会议。
教授十分震惊,问他参与的是哪一份论文的撰写,听了回答以后大笑着拍沈翌的肩膀,“幸好当初我没有拒绝那位女孩,否则数学界就会失去一位伟大的科学家。”
他问沈翌:“你们是否已经成为了一对幸福的恋人?”
“会的。”沈翌这样说,然后他看见JimLarkin朝他骄傲地竖起大拇指。
他给沈翌递出名片,表示欢迎他报考斯坦福的研究生,如果他对自己的研究方向感兴趣,也可以选择自己做他的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