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色眯眯的眼神,君无痕不要太熟悉,可他现在又能如何,除了无能狂怒,气死自己。
入董府
嘉越城的董老爷是个跛子,据说是年轻时,赶货路上遭了山匪。
董家代代单传,到董老爷这一辈已是嘉越城首富,富贵人家三妻四妾不稀奇,稀奇的是府里妾室纳了一房又一房,偏还生不出个小,外头都传董家的男人不行。
董老爷要强了一辈子,身体早垮了,前些年吃了药,才老来得子,董家也算续了香火。
如今年纪大了,身子是吃药都跟不上,可色心却见长,谁都不要,就要那外头路上捡来的姑娘。
董府上下拗不过,只好请上头官亲来劝,官老爷在京城当官,董家想入京城,不免要求到他,官老爷一听董老爷的荒唐事,当日便差人来信,京城及重名声,劝董老爷歇了心思,传出去叫人听了不好。
董老爷好色却也不糊涂,可人说什么也不愿放,董夫人没辙,只好将那姑娘抬进院里,当下人用着。
可那姑娘自进府开始就一直晕着,董夫人当日开瞧,真真是吓了一跳,榻上的人生了好一张脸,这么静静躺着也能把人魂都勾去,活是妖精转世,祸害人间。
董夫人瞧着都移不开眼,难怪老爷非她不可。
见人一直晕着不醒,董老爷每日是抓心挠肝,命人去京城请大夫,首品医馆的大夫不出远门,下人只得退而求其次,请了旁的大夫,不过效果也好,三日后人便醒了。
苏婉清醒了,可人却傻了,问她什么也不知道,大夫一瞧,估摸是高烧把脑子烧坏了。
“姑娘可知这是几?”
苏婉清目光移向手指,轻轻应了声:“五。”
“那姑娘可知这是何物?”
“烛台。”
大夫理了理胡茬,又问道:“姑娘可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苏婉清想了想,摇了摇头,接着大夫又问了些杂事,苏婉清不是记不得,就是答不上来。
屋里传来几道叹息,年纪轻轻偏就烧坏了脑子,董夫人只觉可惜,若是丫头记得事,她还能把人送回去,可现如今,唉。
屋里的下人看苏婉清的眼神都带上了怜悯,除了董老爷,听了大夫的话,高兴的直叫人给赏钱。
司马昭之心,下人皆知,看苏婉清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老畜牲,再看,再看挖了你的眼,摘了珠子喂狗。”君无痕挡在董老爷面前,攥紧拳头,气的是咬牙切齿,居然敢惦记他的人,找死。
董老爷叫人送大夫出去,转而冲苏婉清道:“姑娘既无处可去,不如就留在府上,待姑娘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走也不迟。”
苏婉清脑子还晕着,沉甸甸的运转不开,脑子里像被打了结,稍微一想就隐隐作痛。
“多……多谢。”
声音怯怯的,猫儿似的往董老爷心上挠,董老爷喉结动了动,依着人刚醒,强压下心思,临走前把董夫人叫了过去,留下个丫鬟伺候苏婉清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