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遲鈍,小腿上疼痛終於襲來。
她蹲下身,背影望去像個幼稚而孤立無援的嬰兒。
慢慢的,一頂黑傘降落。
他站在雨霧裡,雨水打在落拓肩線發出細碎的聲響,好似一片落葉墜入地面。他一隻手握緊傘,一隻手抄在褲袋。
冷白的臉逆著光線,鏡片陰沉沉的。
借著少許的光線,舒令秋終於得以看清他的五官。
溫珣的表情總是很平靜,眉眼下壓,透著莫名駭人的壓迫感。
但此時此刻,橘黃的燈光打在身後,鍍上一層朦朧光圈,他身上的冷戾如冰雪見初陽,一點一點被減淡。
「怎麼不打傘?」溫珣的語氣像有責備,「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感冒了不也挺好的嗎?發次燒,長次個兒,再長几厘米我就能上一米七了。」
話音剛落,連她都為自己的荒唐發笑。
舒令秋緊緊咬住下唇,雙頰煞白。
他們陷入短暫的沉默。
溫珣:「想哭可以直接哭。」
「這裡沒有其他人,我不會泄密。」
舒令秋像是得到了某種應允,哇的一聲,放聲大哭。
多年來的委屈被攢壓得太久,偶次釋放便是一場洪災。
溫珣對她無條件的信任讓她莫名其妙地又想起溫遇冬來。當年他進娛樂圈是為了他們的「幸福」,外人羨慕他們恩愛有加,彼此支持,可是時間越長,幸福越來越少猜疑越來越多,舒令秋的信任一點一點被踐踏,她的真心和退步好像成為了溫遇冬放縱的理由。
對啊,他明明是在為了他們的幸福而努力,這是他們彼此都知道的。
可她真的無法忍受了。
舒令秋坐在地毯上,抱住雙腿,將臉埋在大腿前失聲慟哭。
面前覆過一層陰影,下一秒,熱氣撲入懷中。
溫珣抱住了她。
他無法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她的悲哀他再了解不過,他們有著相似的經歷,在他一次又一次地以為自己可以不再介懷時,總在她難過的瞬間崩盤。
那些不為人知的疼痛數以萬倍地捲土重來,細細密密地扎在他身上,好像有人往池塘里丟了一顆小石子,湖面上雖然只是一片微不可聞的漣漪,可湖底心臟卻被石子劃破,血管破裂,疼痛漂浮到四肢百骸。
舒令秋顫抖的肩膀略作停頓,睫毛濕噠噠的,眼皮腫得像個核桃。
他們的視線交匯在空里,中間隔著一層薄薄的月光。
溫珣:「沒人看見。」
沒人看見。
對,沒人看見。
舒令秋不作抵抗和迎合,淚水從眼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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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如她所願地發展下去。
舒令秋坐在他身旁,車內涌動舒緩音樂。
光裸肩頭不住顫抖,她烏髮凌亂,雙唇染得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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