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觉不爱穿衣服。”
说完,他神色淡然地掀开被子,习惯性地躺在了大床的中央。
下一秒他忽然想起了多出的人,朝右边移了一寸。
整个过程中,杜桑脑海宛若翻滚的海面,波涛汹涌。
也不是没有勾引过,当她那天下定决心的时候,或者拿到结婚证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一晚的到来。
但到底是没正式谈过恋爱的人,忽然一步到位,再大胆也反应不过来。
这可是盛昭。
她父亲嘴里最尊贵的三少爷,连盛家人都不敢招惹的盛大影帝,曾经不止一次在广告杂志领奖直播上的人。
现在他没穿衣服,甚至可能提出某个合理而可怕的要求。
“怎么,怕了?”他双臂懒洋洋地交叠在脑后,似乎看出她脑海中的天人交战,嘲讽地嗤笑道,“之前坐在我腿上的时候,没有想过这种事?”
这个问题杜桑倒是回答得很快:“当时哪有心思去想这么远的事啊。”
别说紧张了,她根本就没觉得自己会成功。
盛昭笑了笑,目光仍是冷的,在她犹豫的档口,忽然伸手扯住她胳膊,往自己身上一拉。
杜桑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与他隔着松软的被褥。
男人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将炽热和硬朗传递至她的四肢百骸。
有东西摩擦在大腿处,杜桑瞳孔闪烁,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他眯着眸子观察了一会儿她的神色,发现自己并没有看出“不情愿”、“想要反抗”和“厌恶”的情绪。
呵,无趣。
盛昭意味阑珊地松开了手。
杜桑顺势滚到了左边的床位上,胸腔的跳动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一般,才发现刚才的自己屏住了呼吸。
盛昭在她枕旁丢了个礼盒,米白色的丝带轻扫在掌心中,微痒。
杜桑的面容陷入呆滞。
“礼物。”他丢下这么一句,黑发压在枕头上,躺了下来。
他真的很喜欢,给个惊吓,再送颗糖。
杜桑维持着姿势没动,好半晌才伸出手拆开包装。
一瓶比她手掌大的香水,贴纸上留下了香味的名:don。
译为:杜桑。
她愣在原地,双臂撑得发麻,捏着这瓶小而透明的瓶子,身体渐渐发暖。
在那唯一一次的盛家聚会中,她有幸听过别人讲他的坏话,说这位盛家的三少爷室内室外判若两人,镜头下光鲜亮丽,实则是个穿着西装的恐怖败类。
她很好奇是怎么个败类法,等着那些嚼舌根的盛家人继续八卦,他们却点到为止,不敢再多言,怕引火烧身。
后来她跑去偷偷问她爸,爸爸严肃了目光,不让她探究别人家的家世,说与她无关。
她“哦”了一声,真没继续问时,她爸又忽然补充道:“三少爷就是三少爷,他对我们很好,你知道这点就够了。”
杜桑顿了顿,又“哦”了一声。
光线与黑夜交融,晕染成斑驳的光点,浅浅落进杜桑漂亮的眼眸中。她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黑色的发丝陷入枕头里,他背对着她,脊梁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