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林致远进入了梦乡。
林致远再一睁眼,天已经亮了,看看了时间,已经六点多了
姚叶又不见了,估计是出去忙了。
七点的时候,姚叶端着早饭进来。
两人相视一笑,经过昨晚的聊天,他们彼此间熟悉了很多,已经没有陌生人的那种生疏了。
“小林,你大概要在沪市待多久,我听梁静说,你还要跟这趟车回革安,我们乘务组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早九点从沪市出,不知道你的时间来不来得及?”
“应该是差不多。”林致远盘算了一下,自己只有九千多元的国库券,要卖的话应该很快。
“那就好,等会儿车到沪市车站,你不要着急下车,等等我。”
“好的!”
上午九点,绿皮火车汽笛声响,缓缓的驶进了沪市虹桥火车站。
林致远没有动,依然坐在休息室里,半个小时后,姚叶出现了。
“跟我走!”姚叶从床底下拽出一个大的行李箱走在前面,林致远拎着那个化肥袋子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从内部通道往外走,在路上,姚叶遇到了几个操着一口沪市口音的同事。
“姚叶,这个年轻人是谁呀?”
姚叶面不改色,“我表弟,到沪市来出差。”
两人出了火车站,姚叶用手一指不远处一栋四层楼高的铁路宿舍,“明天七点之前,你到这个宿舍来找我,这是我们员工的内部宿舍,你直接跟看门的人说找我就行。”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也没有传呼,就连固定电话都很少,联系起来非常不方便。
“好的,谢谢你。”
“那,再见!”
“明天见!”
林致远礼貌的冲她挥了挥手,然后走向排队等候的夏利出租车。
此时的出租车可不是一般人能坐得起的,桑塔纳是一块六一公里,夏利一块二,沪市面积又大,随便走一趟就得十块二十块的。
司机倒是都穿着白衬衫,打着红领带,还戴着雪白的手套,显得十分正式。
司机见到林致远手里拎着那个破破烂烂还散着刺鼻味道的化肥袋,当时就皱了一下眉,“年轻人,你这里装的什么,不要把我的车弄脏了。”
林致远理都没理他,瞬间切换成了一口流利的沪市口音,“师傅,我去静安区的工商银行信托公司。”
前世,林致远在沪市工作了两年多,沪市话说起来以假乱真。
司机一见他说的是沪市话,眨了眨眼睛,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里。
这个时候的沪市是很排外的,外地人在这里往往会受到歧视。
司机见林致远说的是沪市话,便不敢欺负他。
从虹桥火车站到静安区工商银行全程是十六公里,好在这个时候马路上的车少,不堵车。二十分钟后,夏利出租车停在工商银行门口。
林致远拎着化肥袋子下了车,放眼一望,真热闹啊!
银行门口的小广场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很多人的脚下放着一个小黑板,或是牛皮纸壳。上面写着收购国库券的字样,或者是某些企业内部股票的名字。
在牛百万的自传书中提到过这个小广场,这里就是沪市最早期的民间证券市场,诞生了最多的神州最早期的民间金融家、证券家,绝对是卧虎藏龙之地。
林致远按捺住澎湃的心情,拎着化肥袋子,大步走进小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