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三人就被土匪们紧紧绑在树上。
“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不成吗?”
“我已经做到了先礼后兵,是我的大恩人不领我的情。”
“你既知道我是你的大恩人,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我小妹如此好的姑娘,要以身相许来报答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跟阿满只有一面之缘,草草定下婚约,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否则把我惹急了,你们中央军校的我见一个杀一个!”
胡承荫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误会大了,眼珠一转,赶紧说道:
“我们不是中央军校的,我们都是长沙临时大学的学生,准备去昆明读书的!途径贵宝地,还请大爷您放我们一马。您让我做什么全凭您一句吩咐!只要留我一条小命儿就行,我逢年过节一定给您烧香!”
贺础安一听他这说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彭子初一笑,翻了翻胡承荫挂在胸前的挎包,拿出了那台他最宝贝的相机。
胡承荫一反常态,马上讨饶。
“大爷,这个相机不能给您,这个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刚才你不是还说只要留你一条小命儿就行吗?”
彭子初作势举起相机就要往地上砸。
步行团一路匆忙赶路,胡承荫一路都没有机会把相机里的胶卷洗出来,一想到自己的相机要被摔坏,胶卷要曝光,胡承荫也顾不得害怕了,大吼一声:
“你要是把我的相机砸坏,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别急,这里面我看就你算个明白人,让我不砸相机也简单,说服你的同学留下来就行。”
“陈确铮!你就从了吧!当个压寨驸马有什么不好!我和贺础安的小命儿都攥在你的手里了!”
陈确铮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动摇。
“彭子初,莫非你就是那个临近毕业被开除的军校学生吧?”
彭子初的脸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你就是因为自己被逐出校门,当不成军人,才会对所有军校的学生心怀敌意吧?虽然世人都说湘西匪患,但在我看来,湘西土匪皆是劫富济贫的侠盗,你这种末流货色加入其中,倒是辱没了他们。你的兄弟们都看着,你这么恃强凌弱、巧取豪夺,就不怕他们看扁你吗?”
彭子初一笑。
“激将法?既然是中央军校学生,枪法应该不错吧?”
“都跟你说不是了!我们是在官庄倒霉碰上中央军校的学生了,害得我们多走了好几里地跑到张山冲那么个荒村过夜,还有个同学走丢了……”胡承荫急得不行,一个劲儿的解释。
“说吧,怎么比?”陈确铮直来直去。
“爽快!我们比一比枪法,若是你赢了,我就放你走,若是你输了,今天就要跟阿满拜堂成亲!”
众土匪瞬间欢呼雀跃,显然对他们老大的枪法十分有信心。
陈确铮还没说话,只听见一左一右的两个人,肚子出叽里咕噜的叫声。
“要比枪法,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我们三个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握枪的手都会抖,若是你这样赢了我,恐怕会胜之不武,要先吃点鹿肉填饱肚子才行。”
“可以,给他松绑!”
胡承荫见只给他一人松绑,一个劲儿地给陈确铮使眼色。
“还有我的两个同学,你们人多势众,他们是我的后援团,为了公平起见,所以他们也要吃饱肚子才行。”
被松绑了的胡承荫狼吞虎咽地啃着一条鹿腿。
“不吃白不吃,要死也得做个撑死鬼!,太好吃了!”
最后一整只鹿,被吃得只剩下骨头,不知从哪儿窜出几条野狗,他们的大餐开始了。
彭子初腰间别了两把驳壳枪,把其中一把扔给了陈确铮。
陈确铮利落接过,用熟练姿势检查弹夹子弹,弹夹里满满地装着二十子弹,扣动扳机,对着天空就开了一枪。
砰!惊起林间许多飞鸟。
“好枪!”陈确铮不是没有想过设法用手中的枪逃出生天,但这是个土匪窝,他们个个都有枪,即便他弹无虚,肯定也会互有死伤,而且他觉得彭子初并非是什么坏人,他是想脱身,却一点儿也不想伤人。
“这次我们玩儿点新鲜的,我们各出一个人,把鹿角放在他头上,我们两个站在十米开外,对着鹿角各开一枪,谁先打中算谁赢,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