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多了,戒备心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到必要时,绝对不想把个人信息告诉陌生异性。
勾搭漂亮的男孩女孩,对方反应冷淡,其实绝大部分原因并不是高傲,而是像巴甫洛夫的狗一样,婉拒成为他们的条件反射了而已。
这时,一个男人也进了病房,他穿了一件黑色定制大衣,衬得肤色白皙,眉眼清隽,气质十分温和。看到病房里站的几个人,他怔了一下,问道:“伯母怎么样了?”
那人指了指许盈沫她们:“多亏了这两个女孩,不然就耽误最佳治疗时间了。她俩还做好事不留名呢。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啊,我得给你们校长送个锦旗谢谢你俩。”
后来的那个男人转过头来,探究地看了她们俩一眼。许盈沫只觉得这个人似乎有点眼熟,但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才来帝都没几天,接触的范围,也不过于艺考生和家长老师之类,确定应该是不认识。
她打哈哈笑道:“没事,咱们小学思想品德课不就学过吗,做好事是为了无愧于心,不是为了表扬,有目的的做好事都是不对!我们不是帝都的,不用麻烦了。一会儿要回去休息呢。”言下之意,咱不是一个地方没有认识的必要,大家萍水相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啦!
黑衣男人微笑着问道:“二位是来艺考的学生是吗?你俩住的地方,离这里应该挺远,考试不方便吧?”
许盈沫点头,并不为此感到奇怪。有的人观察力分析力就是很强,她俩一人拿着一个透明的文件夹袋子,里面装着准考证身份证,脸上化着妆,穿着单薄的衣裳,有心人多想想也能猜出来了。而且她们是在地铁站附近救了老太太,艺考期间惨烈的住宿情况不难判断。
“什么做好事不留名,扯犊子蛋!”先前那人赶上来道:“咱们国家就是只知道吹嘘那些高大全,以为人人都能当圣人啊,越教道德越低下,看现在的风气都什么样了,还不如不教……”
“小声点,别吵了伯母。”黑衣男人打断了他,也是意识到他太愤青,怕吓着两个女孩子。转过头来,他温声问道:“不介意的话,我帮你们安排个酒店,离学校近一些的。毕竟每天奔波太辛苦。既然你们做好事不留名,我们却不能失礼,只好以这样的方式聊表感谢。可以吗?”
男人显然了解她们的顾虑,也很有分寸,既然许盈沫她们不想向陌生异性透露姓名,他便提出这样的方式来予以答谢。这个帮忙的要求既不过界,也能很好地解决她们俩的燃眉之急。
然后他看到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犹豫着同意了。他不禁微笑着弯起唇角,漂亮女孩戒心重是好事,潜意识里便懂得保护自己。
至于酒店登记个人信息之类,她们毕竟不在这里久留,也不担心别人知道了能做什么。
“你们能接受什么价位?”帝都三环以内,破烂连锁酒店都要近四百,他得问好她们的心理承受价位,这个忙才不至于帮得恶心人。
何润萱淡然道:“都可以,考试是大事,不是省钱的时候,您不必顾虑价格。”底气十足,一脸无谓。
如果想杜绝一切被搭讪的机会,就不要暴露任何信息,尤其是金钱上的处境,不然被人找到短处,很容易作为搭讪的翘板。
虽然这男人长得还挺好看……
换了她从前,其实一点也不介意有男人替她买单,有时候她去餐厅吃饭,都有人为了搭讪几句,替她把账结了。但是,如今和许盈沫在一起,不管怎样,她绝对不能被朋友看轻,道德水准必须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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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男人开车带她们到了金融街的恒际。看着连锁五星级酒店这熟悉的标志,许盈沫:“……”
跟你说不在意价位,你t还真是不客气啊!
“我和他们有协议价。这里出门有二号线,你们出行也方便。”不用她们问,男人言简意赅地解释,考虑的却十分周到。到了前台,他给销售总监打了电话,很快前台办好了入住:“宋先生,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按照协议执行价,标间一晚上780。”
许盈沫知道,这是最低折扣价了,普通客户是拿不到近三分之一的协议价的。而且这里虽然在二环内,但由于价格昂贵,几乎很少有土豪艺考生跑来住,环境倒是隔绝了那些鱼龙混杂的人。
等拿到房卡,她才发现,这还不是价格单上最便宜的高级房,而是最高级的那类行政豪华间。被称为宋先生的那人微笑道:“这个是帮你们升的,算我的。毕竟你们救人义举,我和朋友不做些什么,心里终归过意不去,请原谅我们冒昧。而且我和你们观念一样,出门在外,无论考试、旅游,都是不能委屈自己的时候。你们两个人,房间大点好练习。”最后这话,自然意指何润萱背着的琵琶。
这人说话如沐春风,安排事情妥当也不招人反感,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办好入住后,他似乎还有事情要忙,接了个电话便赶着离开,于是双方在大堂挥挥手,算是作别了。
侍应生过来帮忙推行李,把她们送到房间。
帮了别人,何润萱的心情一直还不错。又换了舒适的环境,她对今天救人一事,越发从心底感到欣慰。
其实做件好事,还是挺开心的事情。
许盈沫正去浴室准备卸妆,忽然系统叮咚响起了好感度提示。
【1号情敌好感度:207当前好感度等级:3、肝胆相照】
【宿主,何润萱为救人的事,心情很好呢。您的月常任务,完成的很不错哦。】
扶着门把手,许盈沫微微地笑了。
就算没有这三点好感度,但何润萱以后愿意施恩于人,常做些举手之劳的善事,也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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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光华大学出复试名单的几天里,她们又结伴去考了几个学校,毕竟多一个证,就多一条路。直到五天后,光华大学电影学院的复试名单放榜了。
早晨,两个人起床时格外话多,连早餐都情绪满满的吃不下。
出门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夹雪。侍应生帮忙拦车,替她们打开门。两人扣上羽绒服帽子,围巾遮脸,依然遮不住四处袭来的阴寒。
可就算这样寒冷,等站到电影学院的门口时,两个人紧紧握住了手,手心里已不知不觉渗出了汗。
她们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有期待,更多是忐忑。
复试榜前面围满了人,榜上红纸黑字,写着考生的准考证号和姓名。她们各自走到自己的专业榜前,在密密麻麻的名单里,一行一行,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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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的名单很长,足有好几页。
复试入围不到一千人,每看过去一页,看不到自己的名字时,心里的恐惧就会增加一分。
长到这么大,众星捧月的女孩们,才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那种被人选择、被人淘汰的失重感。
一旁有人在榜上来来回回找了几遍,看不到名字,还在坚持不懈地找;有的人终于接受了没进复试的残酷现实,怔怔地站在那里,悄悄的泪流满面;还有的人进了复试,激动得大叫,抱着身边的人又蹦又跳,惹来周围人不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