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永安冷笑了声,是啊,为她祈福去了。
她原本也不叫永安,也不是她府上的丫鬟。
陛下在一次南巡途中遇刺,落入河流未见踪迹。
而后陛下南巡归来,带回一孤女,人们才晓得,原来是那孤女救了陛下,且将养了陛下一月有余,才得以让陛下起死回生。
如此恩德,便赐名永安。
她以前怎么就没现,太子名唤长安,而一介孤女便是对陛下有再大的恩情,又怎可赐了皇姓,换做永安。
长安永安……可真是讥讽啊。
她可封作公主,赏她一个封底,如此便也算是还清了恩情,是那孤女说,她同自己一见如故,公主之位她担不得,又无父无母,只求能留在长公主身边伺候。
从此便成为了她身边的丫鬟。
说是粗使丫鬟,还不如说她是这公主府上的第二个主子,吃穿用度,几乎都和沈长宁一模一样,甚至更甚。
即便她心生不满,父皇与阿兄都会告诉她,永安对父皇有恩,那便是于整个大景都有恩。
她需得将永安当作自己的亲姊妹那般来看待。
于是她照做了。
不论沈永安想要什么,她都会满足,哪怕是抢走父兄的赏赐,偷学了她替百姓消灾除难的本事,父兄也会叫她让着永安。
她原以为,那是因为父兄记挂着永安的救命之恩。
可谁又会想到,沈永安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闭上眼眸,仿佛被被沈长安亲手挖去心脏的痛感还在,心口是那样的疼。
“本公主未曾让她去祈福,她为何要擅离职守?当真以为自己是父皇的救命恩人,就可以挟恩自重了么?”
救命之恩是假,将她带回来安插在自己身边,吸纳她身上的福瑞才是真。
因为当年大景只有同长公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婴才携带福瑞,而她沈永安不是,但天命所指之人是她。
皇室需得一个能真正为大景带来国运福瑞的长公主。
而她便是那个可怜的替身。
东陵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永安姑娘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呢,整个公主府都不敢得罪她呢。
“东陵,去将永安寻回来。”
“是。”
“公主可还有事?”
谢衍站在他面前,屋子里很暖。
少女还是从前模样,然而周身气度却变了。
变得深沉,冷厉。
从那双眸子里,他看到了和他一样的狠辣。
沈长宁打量着他,凛冽寒冬,他身上竟穿着单薄的玄色长袍,身形清瘦,唇色苍白,透着点点不正常的粉。
“谢衍,你喜欢我吗?”
沈长宁忽然问。
谢衍瞳孔一缩,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随后唇角却扯出一抹讥笑。
“公主近日来,可真是……越无耻了。”
沈长宁:“……”
若不喜欢,为何以命相救。
哪怕只是徒劳,可他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而丢了一条命。
她想到了谢衍打碎的茶盏,那茶盏原是太子沈长安送来的,谢衍在宫中本就谨小慎微,更是如履薄冰。
故而又怎会如此大意打碎了沈长安送来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