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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第1页）

阿普利亚：“……”

谷雨猛烈地咳嗽起来。

这不能怪谷雨，谁能想到糖糖中心研究所所长竟然有着和他一样的渴望。

谷雨的渴望，阿普利亚肯定是不会满足的，但是中心研究所所长呢？况且阿普利亚有求于对方……谷雨偷偷摸摸地看向阿普利亚的侧脸，看到他平静无波的神色。

好吧，谷雨想，阿普利亚真是越来越深不可测的。

“嗯，”所长点头，“人多害羞，很正常。你们就先回避一下吧。”

他身后的保镖脸色瞬间大变，“所长，我们——”

“回避吧。阿普利亚不会对我做什么的。研究所是他的家，我也是他的亲人之一，不是吗？”

所长的态度风轻云淡，谷雨却感觉自己几乎要汗流浃背。刚才在车上，他是亲耳听到阿普利亚那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必须拿到圣晶石”的。

不论，必须。都这样了，他的意思还不明显吗？所长要是不同意，他打算做什么？

谷雨想说让自己留下的话，他边上，惊蛰拍上他的肩膀，“走。”

“惊蛰？可是——”

“走。”

所长身边的保镖不情不愿地退开，在惊蛰的示意之下，谷雨只能咬着牙，“……好，我知道了。”

他还是担心阿普利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阿普，你和所长……好好谈。”

就这样，除了阿普利亚和研究所的所长，所有人都退场。谷雨听不出来，但阿普利亚不会听不出来，所长刚才那句话是在警告他：一，不要忘了他是在哪里长大的；二，不要忘了他的身份；三，不要忘了他在研究所珍视的人。

总而言之，不要在冲动的驱使下，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阿普利亚叹气：“我很冷静。”

所长笑眯眯的：“那你把头伸过来，让我摸摸角？”

阿普利亚：“……”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对他的角这么上心？研究吗？说起来那些研究员都不知道摸过多少次了。

阿普利亚沉默片刻，朝他走过去，并在他的身前单膝跪下，以便他触碰自己的龙角，“角上有棱，比较锋利，您小心。”

所长抬起手。

他的动作非常轻也非常温柔，像怕把阿普利亚弄疼了，又像为了充分表达自己的友善与尊重。

“据说很久很久之前，我们的祖先和龙族生活在一起，”所长说，“你像从传奇……又或者某个童话故事里面走出来的一样。阿普利亚，我对你并无恶意，相反还很喜欢你。但我身为中心研究所所长，不能做出不利于迭泽尔的选择。”

阿普利亚问：“您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你想要那块圣晶石，”所长说，“我猜得对吗？你当初失踪，就是在那块圣晶石前。我亲眼看见的。”

所长把手收回去，阿普利亚顺势起身。

阿普利亚抬头看去，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地毯尽头的高台还在，圣晶石却不见了。所长把它收起来了。

“在很遥远的地方，有另一片大陆。那里有龙族也有人类，正遭受着巨大的灾难……如果不做些什么，那些灾难恐怕会循着味道追来这里。”

“我们有圣晶石。”

阿普利亚笑了：“正是因为圣晶石。这颗圣晶石本来是‘创始神’的心脏，只是被人族的祖先带来这里，才会有今天的迭泽尔。”

所长眯起眼睛。

阿普利亚呈现出一种很松弛的状态，开始讲述另一片陆地上的故事。

“……魔龙苏醒之后，其他种族会联合起来对抗，但一来对抗不一定成功，二来魔龙的影响不可小觑。圣晶石毕竟是一块死物，无法决定自己在什么人手里、被什么人使用，这正是大家都想拿到圣晶石的原因。”

这话里的暗示太明显，所长说：“你是想说，不如让你接手圣晶石……”

他顿了一下，声音更轻，“你想成为神。”

“不仅仅是我想，”阿普利亚说，“是我注定会成为。为什么我和圣晶石会产生反应？那并不是我决定的，那是圣晶石决定的。是圣晶石在‘引诱’我接受这一切。”

所长失笑，“仅仅是这样的说辞无法说服我，阿普利亚。你带走圣晶石，迭泽尔怎么办？”

阿普利亚指着自己，咧嘴一笑：“我啊。”

“你？”

“迭泽尔会由我来保护。我不认为我会比圣晶石做得更差。”

所长摇头，“抱歉，我赌不起。”

见他看似好说话实际上根本是油盐不进，阿普利亚的笑容逐渐淡去，他垂下头，目光盯着地面上的一点，安静许久之后，忽然说：“那就我来赌吧。”

“……你要赌什——”

所长的声音像是被忽然掐断，他惊诧地狠狠一拍轮椅扶手，与此同时，阿普利亚闪现般来到金属保险柜前，手掌抚上其中一个保险柜的柜门，平静注释冲进来的四人、对准自己的两个枪口。

“我说了，是圣晶石在‘引诱’我。从我踏进这里开始，圣晶石就和放在我眼皮底下一样明显。”

与两声枪响同时发生的是炸开的白光，空荡荡的室内无端卷起一阵飓风，资料、地毯甚至金属柜都被吹得到处乱飞，惊蛰谷雨和两个保镖牢牢护着所长，谷雨朝阿普利亚大声地喊：“阿普！”

事实上阿普利亚根本听不见他的呼喊，薄薄的一层金属柜门怎么可能阻挡他与圣晶石的沟通，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眼前白光一闪，他已经身处一片纯白的空间。

脑中“嗡”的一声，阿普利亚完全无法思考，感觉世上所有的声音与片段都在这瞬间涌进他的脑海。哪怕大脑已经不堪重负，哪怕大脑好像爆炸又拼凑无数次，那些片段仍旧不管不顾地往他的脑子里面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