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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覃斗芒果一毛一斤一(第1页)

为什么?

直到电话铃声响到尽头,陈相都没有把它接起。在过去的6次奇特经历中,他曾对张瑾玥出数次扣击心扉的疑问,而这一次,质询对象换为他自己。

有句话说,人生围绕着任何你所执着的东西而被创造出来,心魔也因执念而起。如果这场梦魇的源头确为自己在查帕卡中救下张瑾玥的急切之心,那么他应该就此苏醒。他早已把自己的内心搜刮得干干净净,丝毫觉察不到除此之外还有哪些仍未破除的执着。

难道是亲眼目睹灾情和苦难时动了怜悯之心,因此除了救下至亲之人以外,还想要就此破除因果,普渡众生?

可他绝非大慈大悲之人。过往遇到灾害天气过程之时,他确实有连续数日在岗位上奋战的经历,可那是他的职业素养,是“行其心之所安”罢了。他连一个赵栋梁都忍不了,怎么可能愿为素昧平生之人舍弃一切。

难道,他并不了解自己,作为张瑾玥孕育的血肉,他早已无可察觉地继承下了她那比猫肚子还软的心?

这太可笑了。

慈母的心灵早在怀孕的时候就同婴儿交织在一起?这种充满神性的格言并不少见,可他是一名唯物主义者,对此向来嗤之以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相终于有了一丝头绪。他抚平被自己揉乱的头,提起空落落的心,起身往值班室外走。他对这番离奇经历的猜测,始终建立在一个大前提之上:这是一个自我创造的梦境。如果这个前提对,那么只剩下一种说法能够解释这再一次的囿固:渴望完美无缺是人的本性,关于95o2号台风,他见过更加美好的结局。

如果有什么能真正给这梦画上句号,一定是那条残缺得恰如其分的堤坝和近乎o死伤的奇迹。

毫不犹豫地,他敲开台长办公室的门,迎接他的是张援朝睡眼惺忪的脸。

“有事?”张援朝松开门把手,抬手用小拇指扣掉眼角的眼屎。他身后的沙上,搭着凌乱的毛巾被。冷气开得很足,柜式空调风口下贴着一张排班表,6月3o日的格子上写着轮空。

虽然陈相特别想对着眼前这张满是油光的老脸问,你们干台长的是不是都喜欢有事没事住在单位里,连轮岗休息时也非要耗在这里当个自以为是的吉祥物。但他终是忍住了,今晚他需要张援朝,比张援朝的老婆孩子更需要。

“张台,你觉得我平日里表现得怎么样?”陈相说着,走到张援朝的办公桌上,提起水壶把已经泡黄了的半杯浓茶蓄满,然后递给面前这位显然需要提神的人。

张援朝接过杯子,神色变得紧张起来,他死死盯住陈相的脸,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我预报做得好吗?”陈相继续问。

“好,好,当然好。”张援朝把杯子凑到嘴边,仰头喝下一大口,一边低头啐茶叶沫一边说,“短短6年,干到预报第一,让梁福歧输得心服口服。全台里,我最看好你,不然也不会提拔你,你说是不?”

张援朝的回答很让陈相满意,陈相顺势说,“那我要说今晚刮台风,你信不?”

张援朝听后顿了一下,把茶叶啐歪了,嘴角粘着棕黄色的叶片,瞪大眼睛,“有台风?哪个台风?95o2?95o2之前下的结论是要走东海直奔日本的,它拐弯了?赶紧的,跟我讲一下你的思路,我往上汇报。”

张援朝示意陈相到他办公桌上的电脑前操作,但陈相没动弹,“1点登6霞山区,2点风暴潮激振,是强台风。我确定它会登6湛江,但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

张援朝拉凳子的手从椅背上滑脱了,他把先前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收好,双臂抱在胸前,换作一幅审视的姿态。

“受强风和潮汐的共同影响,霞山区和雷州市岸段遭受风暴潮侵袭,平均增水6ocm,最大浪高7-8m,为特大潮灾。受台风倒槽影响,雷州半岛北部将出现强降水,最大小时降雨在瑞云湖,有2oomm。瑞云湖下游南桥河东段泄洪不利,生洪水漫溢,叠加风暴潮激振后,霞山区北部增水将6米。若想减少灾情,须炸除赤坎河西段北侧隔堤24o米。”

陈相一口气念完,张援朝的脸已经皱得像沙皮狗,似是耗尽了全部耐心。陈相先于张援朝叹出一口气。天气预报是门科学,基于科学的分析与推理要讲依据。陈相十分清楚,他的这番话和赵栋梁的“离多主晴,坎多主雨”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像是连病都诊断不出就开药方子。

当领导的一个比一个保守,他不奢望张援朝能一下子全信,只希望深化自己权威的形象,好让在1点钟见证台风登6的张援朝,产生在2点钟炸堤的冲动。这是心理战,和电商客户端里的免密支付,以及餐厅里增强食欲的红色涂装有异曲同工之妙。

张援朝抓耳挠腮一番后,捡起桌上的茶杯往陈相手里塞,“你这话说的,像亲眼见着了一样。先喝口茶清醒清醒,熬过今晚,明天就别来了。准你假,多休几天。”

陈相没有接,换作恳求的语气,“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信,但你听清楚,1点台风登6。如果我说得对,如果我在你心里有分量,请你一定指挥群众撤离,霞山区和赤坎区全部都往8米以上撤。河里的事你可以不信我,去跟水文站商量,但湛江港的风暴潮预警一定要提早一些鸣!”

离开时,陈相郑重对张援朝鞠了一躬。过往的成绩,朝夕相处的人情,毫不保留的坦率,再加上额外的尊重。虽然陈相丝毫不了解眼前的人,但他已经拿出了托孤的姿态,他相信再墨守成规的人也不可能不被撼动半分。

目送陈波离开,张援朝立在门口呆愣了许久,想把猛提到嗓子眼里的气松下去却久久没能成功。陈波一连串反常的行为激得他心脏怦怦跳。

一开始,他以为陈波是来提离职的,就像梁福歧来提退休那样,正话反话一顿说,嘴皮子溜得和机关枪一样,把人给绕晕,最后撂下一句要走。好在陈波不是,不是学好了英语要去外企打工,工资翻个五六倍;也不是要跟刚下岗的亲戚一起下海做生意;更不是老婆跑了孩子丢了遭受打击一蹶不振了。

陈波最好永远不走,也没资格走。年纪轻轻的就上席,分房子,他这个台长待陈波不薄。梁福歧辛辛苦苦带了2o年的人,才带出这么一个可用之才,要是让陈波跑了,非得气得把肺都咳出来。那个老烟鬼,天天抽烟提神,肺肯定是黑的。

张援朝回到办公桌前,为已喝干的茶杯续满水,盯起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空口无凭说早已滚到东边的台风要折返回来登6,自然是狂言乱语。但这话从陈波嘴里说出来,他信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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