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守著這條人與人之間的界限,不可逾越,不能逾越。
他不想被女孩厭惡。
楊芒再次安靜了下來,靜靜地陪著女孩聽雨。
雨景很美。
在雨景中,他甚至覺得這棟爛尾樓都變得如詩如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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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轉眼間,半個月就過去了。
木搖光最近充滿了煩惱。
每隔兩天,她就要去市里,給楊芒補充物資。
雖然用的都是楊芒的錢,可是總讓對方住在爛尾樓里,也不是個事。
——當然,絕不是因為每次楊芒在爛尾樓見到她來時,那副可憐巴巴又充滿期待的樣子,讓她的良心有的點痛。
然而,現在楊芒這種情況,也不能去住旅館和酒店,不然恐怕他前腳剛進賓館,後腳黑衣人就上門了。
儘管已經過去了半個月,追捕楊芒的人卻還沒有放棄,木搖光時常在當初遇見楊芒的那個街道里,看到有許多體格健壯的男人在巡邏。
她看到,那個楊芒曾經棲息過的下水道,井蓋也被人給翻了出來。
這回,可的確是挖地三尺了。
為今之計,只能想個法子,將楊芒帶出騰驤城了。
木搖光思索了半晌,最後有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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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芒蹲坐在台階上,等待木搖光的到來。
還有三個小時二十七分鐘,她就該到了吧?
楊芒在爛尾樓里時常感覺很無聊,便會不自覺地開始回憶起過去,甚至是他很久沒有想起的,兒時的記憶。
可是他兒時快樂的記憶實在是寥寥無幾。
而他,也實在是一個無聊乏味的人。
竟連回憶,都不是彩色的。
母親去世後,他的記憶裡面,除了學習就只有學習。
他從來都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人喜歡和他這樣的書呆子做朋友。
於是,在這裡的時候,除了打掃衛生,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女孩了。
還有三個小時二十二分鐘,男孩再次看了看手錶。
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前方傳來腳步聲,他當即心生警惕。
這不是女孩的腳步聲。
這個腳步聲虛浮又無力,聽起來,來的只有一個人。
楊芒連忙躲進爛尾樓里。
一個走路跌跌撞撞的髒兮兮男人走了過來。
原來,是一個流浪漢。
這流浪漢身上還帶著一股酒氣,似乎是宿醉剛醒。
「切,不就是睡在了店鋪門口嗎?幹嘛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