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皱眉,“什么事。”
李哲欲言又止,“佣人在电话说乔小姐要见您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他眉头皱得更紧。
“佣人是这么转达的。”
陈渊半晌没回应,他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回去。”
***
芭东区的十月份潮热得厉害,庄园建在草坪中央,湿气重,厚厚的苔藓延伸至窗户。
临窗的一间佛堂,珈达跪在蒲团,摩挲着一串佛珠,法台上供奉十尊佛,香火昼夜不息。
陈翎与花锰分别率领一拨打手,在他身后。
“珈达先生,明天是梧叻送货的日期,在您的地盘上。。。”花锰作出割肉的手势,“由您决定。”
珈达背对他们,“盖吉,你认为呢。”
陈翎上前一步,“放虎归山确实不是明智之举,可梧叻不同,他在清迈的势力广,即便在泰国,他与咱们是平起平坐,扣押他,清迈会反,一旦惊动警方,必定捅大篓子。”
珈达笑着,“你想怎么处置。”
“先发制人,或者在猛虎归山的途中,打埋伏。”
他捻着佛珠,越捻越快,“怎么先发制人?”
陈翎说,“在他进驻芭东边境之前,劫了他的现金。”
珈达突然暂停捻珠,“打埋伏呢?”
“在梧叻出芭东边境之后,夺回货。”
“哪一种胜率大。”他缓缓站起,“你有把握吗?”
陈翎势在必得,“只要我出马,我有十成十的把握。”
“好。”珈达高兴,“我没看走眼。”
花锰颤悠着身子,脸色明显不服他。
一个剃着小平头的马仔风风火火闯进佛堂汇报,“梧叻那边传来的风声,芭东海滩,三天后接头。”
珈达一发力,佛链在他手中崩断,一千零八颗紫红色的檀木珠滚向四面八方,沙啦啦的脆响,刺得耳膜震麻,“这小子,够狂气。”
花锰也怒不可遏,“时间和地点一变再变,梧叻玩什么花招?”
陈翎笔挺伫立,“他的老巢在清迈,来芭东交易,我们占主导权,你是他,你安心吗?”
花锰当场翻脸,“盖吉,你很喜欢和我作对啊!那你支个招?夜长梦多的道理,用我教你吗?”
“吵什么!”珈达一巴掌打在花锰左脸,“有工夫吵,先到海滩踩点,安排眼线。”
花锰捂着,“是,珈达先生。”
珈达又嘱咐陈翎,“盖吉,你是领头。我一票兄弟,我的钱,我的货,都交付你了。”
“我不会辜负珈达先生的厚望。”
珈达审视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城府很深,是他掌控不了的,神秘且特殊。
有一股,矛盾的冲击力。
七分正,三分邪。
甚至,是九分正,一分邪。
邪窝里的人,立场与正为敌,可不妨碍他们赏识正的气味,正的热血。
边境慕名陈翎,慕名已久。
珈达掸了掸他衣襟的灰尘,“盖吉,这笔生意做成,我打算会一会那位陈翎。”
男人警惕眯眼,心口一凉。
瞬间又恢复从容,“预祝珈达先生得偿所愿。”
珈达大笑,“借你吉言了。”
他折返法台,烧三炷香,陈翎和花锰带着各自的爪牙,离开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