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濂瞥了一眼后视镜,冷淡地偏过头,手搭在窗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
季云鹤探身看向陈梅雪,歉意地弯唇:“先前不知道他回来,撞一起了,不过我们可以沾江少的光吃顿大餐,饱饱口福。”
“没关系,我都可以。”陈梅雪弱弱地说。
“那我开车了。”
江景餐厅,江濂一个人走在前面,昂首漫步气度不凡。陈梅雪看着他的背影,余光往四周快速掠过,缩着脖子靠近身边的季云鹤,小声说:“感觉我和这里格格不入。”
季云鹤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就吃个饭,又不用我们付钱是吧,等下把好吃的贵的都点一遍,不吃白不吃啊。”
陈梅雪抿嘴偷笑,瞅着江濂好奇地问:“我之前以为你是大老板的人,所以从来不是吗?”
“不是。”
“我感觉江少特别冷酷,你们平时真的会聊天吗?”
“不会,他只有精神错乱的时候话比较多。”
“啊?”
季云鹤轻笑,并不太想谈论江濂的事,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不全如陈梅雪理解的那样,不过女孩子有好奇心,开开玩笑也无伤大雅。
到订好的位置,他帮陈梅雪拉开椅子,坐到她正对面的位置。点餐时怕陈梅雪碍于江濂不敢开口,倾身靠近低声询问,最后由他来下单。
整场饭下来,江濂始终一言不发地用餐。倒是身侧的季云鹤,大概是怕陈梅雪不自在,全程笑吟吟地和她说话,活跃着气氛。他想起车里等候时,季云鹤主动邀请他玩游戏,也是这样很好脾气的样子。
之后送完陈梅雪,两人一起回家。正如季云鹤玩笑之言,江濂正常的时候就是个哑巴。
没多久到国庆假期,季云鹤收到姜鸣跨省游玩的邀请,还没等他请示江濂,对方突然苦大仇深地说要加班,约会就这样不了了之。
前面两天江濂还在忙,第三天带上季云鹤到度假山庄放松。除却宁思远三人,还有一些同圈层的男男女女。
江濂一门心思只想休息,没有和那些人一起,待在山庄安静一角闭目养神。季云鹤作为他的宠物,自然得陪着。
山庄的风景不错,院子里枫叶似火,旁边还有假山流水,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鸣。季云鹤悠闲地茗茶赏景,视线不由自主落到另一侧假寐的江濂身上。这几个月的近距离接触,他对江濂这个顶级权贵的认知着实有些意外。
至少一年以前,在他的认知里,富家子弟多是孙鹏飞这种热衷酒色的纨绔,事实也有不少荒唐事,对比宁思远顾华森都能称得上一句洁身自好,而江濂更是清心寡欲,属实令人大跌眼镜。
下午,休息够了的江濂来到室内泳池,边解衣服边回头说:“来一场。”
季云鹤有点无语,等他下到水里,脱着衣服说:“你是不是从小被要求事事第一,所以遇到什么都要比赛分胜负?”然后收到一束冷酷的视线,当即笑笑:“开个玩笑缓解一下赛前气氛嘛,来回?”
江濂撩了把水花,语气淡淡道:“我不需要被逼争第一,本来就是第一。”
“哦~别人家的好孩子~”
“快点。”
从三局两胜到五局三胜再到七局四胜,两人总算停下来歇息。季云鹤坐在池边,擦着脑袋上不停滴落的水,暗叹,好吧,他也喜欢赢的感觉。
江濂凝视浑身挂满水珠的季云鹤,忍不住吐槽:“不觉得你的泳姿很丑吗?”这么漂亮的身段舞出狗爬式,他都想自戳双目。
季云鹤回想了一下刚才江濂的泳姿,好像确实比他优雅一点,幽幽道:“五十块三节课,能游就不错了。”
江濂忍无可忍地落回水里,沉声说:“下来。”
季云鹤无奈地叹气,接受了一场长达四小时的泳姿纠正,服气。
第二天江濂领着季云鹤到后山的马场,不少人已经骑上马溜圈。遮阳伞下,高进看着他们走来,揶揄:“可舍得出来了,不过这时候骑马不太好吧。”说着视线往季云鹤腰间飘去。
季云鹤微微一笑,朝高进身边的男生抬了抬下巴,“度假时间,你不会不行吧?”
在场几人不客气地笑出声,高进啧了声,揽住季云鹤的肩膀挠挠下颌,声线暧昧道:“我们江少调教得不错嘛,我行不行,晚上来我房间试试?”
季云鹤摘掉他的手,微笑:“这得问你的江少。”
“我们偷偷的啊,偷情多刺激啊。”
“季云鹤。”
季云鹤闻声望去,江濂驱使一匹枣红色的马,手执马鞭停在几步之外,冷淡又随性的姿态还挺帅的。他撇下高进走过去,遗憾地说:“我不会。”
江濂抓着马鞭指向后方牵马匹的人,“不会你待那干什么,你的教练在等你。”
季云鹤点点头,走前颇为苦恼道:“高进让我晚上去他房间试试他行不行,不敢拒绝啊~”
江濂觑向遮阳伞下的高进,视线回到季云鹤脸上,分明无谓无惧,何来不敢一说,呵。
一会季云鹤由教练牵着马匹慢慢适应,听到喝彩声转头一看,是潇洒展示马术的江濂。他凝着那道身影,问:“我达到那种程度,需要多少时间?”
教练笑说:“少则一两年,多则五六年,江少从小开始学的。”
季云鹤撇撇嘴,继续跟他的马儿交朋友。等差不多能小跑起来,江濂勒马停到边上,呼吸还未完全喘匀,带着些许兴奋说:“怎么样?”
“很好,可以和你一较高下了。”季云鹤懒懒地玩笑道,毫不意外得到一声不屑。他暗暗白眼,明知故问,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