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没再动了,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样,杵在他跟前。
张修正打算放开她,又听到她小小脆脆的声音:“……你再挨我这么、这么近,我就真的要,旖旎了。”
最后三个字咬字柔软,就像音符从喉间跃出却又消失在唇间,听在他耳里别有一番放肆的意味。
“哦,这样吗。”他又不打算这么快放开她了,再低了低头,他把唇轻轻贴在她的额角细发上,似吻非吻,问她:“那这样呢。”
薄的,凉的,软的,暧昧的。
令人突然想要疯狂的触感。
有那么一两秒,饶束的大脑完全空白,等她的脑子再回来时,她已经做出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动作。
她踮着脚尖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下,用唇。
印完了,震惊了。
大眼睛瞪着他看,只看见他的桃花眼里盛开了某种恼火与阴郁。
饶束突然用力一把推开他,慌张多于羞涩,后悔多于无措。
她听到他跟别人说了声“抱歉”,尔后才发现自己把他推得撞到别人身上了。
饶束甚至想在这时拔腿就跑,突如其来的悲伤笼罩了她的整个世界。
她想,她一定又做错了什么事情,大错特错,错到离谱,不可饶恕。
张修转回头来看她时,看见的就是她一脸即将要哭出来的表情。
他蹙眉,站在原地用目光审查她,审查这整件小事的前后经过。
有哪儿超乎寻常地不对劲么?以至于她的反应如此之大,如此不合常理。
整了整衣服,张修朝她走过去,还没站定,就看见两行清泪从她眼眶里流出来。
“……”
操?
他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尽量用最平静的语调问:“哭什么?”
“对不起,我……”她一说话,眼泪流得更凶。
张修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在脑海里搜索着各种信息,但没找到符合情况的。
这是应激反应还是什么玩意?这样也能哭起来?
他站着没动,耐心顺着她的话问:“什么对不起?”
“……我推你,亲你,我……”她结结巴巴,低下头,手指紧紧抓着行李箱的拉杆,“就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她的声音小得几乎让人无法听清,无措的样子就像一棵生长在荒野之上的小树。
狂风一吹,就要断裂。
“是我先逗你的。”张修说着,再朝她走近。
跨过一步,又一步,咫尺之距,他用手背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这有什么可抱歉的?”
“我不知道。”她仰着脸,眼泪掉落在他手背上,很快变凉。
她望着他的时候,眼里只有茫然和某种撕裂的疼痛。
好像是痛到无法忍受了,眼泪就自动涌上来了。
除了蹙眉,张修对此没有其他更多的表情反应。
他本就不是一个表情丰富的人。不管遇上怎样的事情,冷静都是他的表情主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