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我是个坏人?”张修打断她的话,唇角弧度凉薄。
“没有啊。”大概是被他的反问句给问懵了,她睁着单眼皮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着有点呆,有点可爱。
歪了歪脑袋,换成左边的额角抵在门上,这个角度就能看到她。但他的身体却一动不动,仍旧懒懒地靠着门。
“为什么会那样猜?难道我看起来就是那种专门做坏事的人?”他问。
这是默认了?饶束仰着头看他,内心在短时间内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山崩。
但最终也只是往前再走了一小步,笑着说:“其实我倒觉得,你现在看起来像个病人。”
“哦。这样吗?”他轻声笑了一下。
“是啊,你的脸色好差,”饶束追问,“你是哪里生病了呀?”
张修依然没回答她这个问题,直起身,离开了玄关,往楼梯口走去。
“一楼有浴室,常用品都在里面,”他边上楼边说,“客卧在浴室对面,没锁,自己找找。”
“好,”饶束边听边点头,“可是那个,衣服有没有?”
“常用品难道不包括衣服?”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入口。
“好吧……”
一直到洗完澡,饶束还是没想明白,衣服真的可以归类到常用品那里去吗?
还有一件令她感到惊悚的事情:为什么,他竟然知道她的衣服尺码,内内外外的都准确无误……
2
提交了一份数模报告,关掉电脑后,屏幕上一片漆黑,倒映出他的脸庞。
那么地不真实,近乎四分五裂。
他实在不喜欢这偌大的空间,到处充斥着无法言说的不安。
但,如同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言,「人这种卑鄙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
只要他想,就没什么无法忍受的。
受着受着,便是时候学会掌控它们了。
不管是对待偌大的空间这么一件小事,还是对待其他的事。
打开另一台电脑,屈腿坐在地板上,他背靠着床沿,双手握着黑色游戏手柄,面无表情地在电竞游戏里游走。
3
一道不容忽略的响声。
饶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被吵醒了。
原本她就翻来覆去滚了很久才昏昏沉沉地合上眼,没睡多久,硬生生被这声音吓醒。
黑暗中万物沉寂,那个声音在她心中久久回荡。
但是饶束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声音。她踩着家居拖鞋走出客房。
4
2016年6月23日,中国夏至刚过。
独栋宅院静若地狱,张修抱着膝盖坐在卧室地板上,抬眼看着远处的广州小蛮腰。
他的下巴藏在臂弯长袖衣服之间,桃花眼不动也不走神,黑夜像凝滞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