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理解你说的疾病,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饶束,你好矫情啊。】
【束束,做人这么自私有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很辛苦,不是每个人都围着你转的,饶束,你懂吗?】
【你这个怪胎!我就不应该生下你……】
【像你这种bitch,求得原谅也没用吧。】
……
而她只想蹲下来。
或者直接从长城跳下去。
这个世界就别再容忍她这种怪胎了。
好吗。
大家彼此之间放过了,好不好啊。
她痛得伏在石阶上,双膝跪地,脑袋埋在臂弯,再也不想抬起头来。
她忘记了现在自己在哪里,她只觉得痛。
好痛好痛啊,就快痛死了。
站都站不起来了。
3
“能不能站起来?”
“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竹笋,看我,抬头看我。”
张修蹲在她旁边,低声耳语,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但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竹笋,竹笋。”他用修长十指捧起她的脸颊。
他看见她闭着眼睛在流泪,神情空洞如死灰,就像一个死去多年的人。
张修把她拥进怀里,轻轻摇着,没再说话。
就这样静静抱着她,抱了好一会儿。
他面色平静,半蹲在石阶上,怀里抱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女孩。
尽管能做到对周围来来去去的游客视而不见,但这一刻张修真他妈承认了:体力还是挺重要的。
如果他也是很强壮的人,现在就可以打横抱起她,把她抱到一个人少的地方。
可惜他不是一个强壮的人。至少在身体方面,这一年,他弱得不像话。弱到抱不起一个女生。
他只能这样陪着她,成为众人围观的焦点。
他只能等待她自己缓过神来,然后再让她自己站起来。
正是上午阳光猛烈的时段,长城如此高,他们已经爬到北六楼了,这一段的游客也比之前的更为密集。
一分钟,两分钟,两分半。越过她的肩线,张修盯着左手的腕表,默数时间。
五分钟过去了,而她还一动不动,身体很柔软,却也很僵硬。
他不敢硬扶她起来,因为他感觉这竹笋可能站不稳。
他低下头,其实不用看也感觉到了,她的眼泪把他的上衣沾湿了。
张修又摇了摇她,低声说:“我衣服都被你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