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顺着走廊来到后门,果断推开铁门,看了一眼室外的夜色,随即迈步离开。
他想好了,自己得走,而且不用跟苏天御打招呼。
大熊拎着塑料袋,步伐很快地捋着周边小路,猛走了二十多分钟,这才注意到自己距离仓库已经很远了。
前边是市区,万家灯火照耀着黑夜,但却跟大熊没什么关系。
后边是市郊,土地辽阔何止万里,可大熊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躲过城关警员的搜捕。
天下之大,竟无一处容身之所。
大熊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一时间双眼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十字路口,大熊蹲在壕沟边缘,低着头看向脚面,脸颊两侧流出了热泪。
他从小便遭肉体上和精神上的家庭暴力,长大后进了环卫口,也是被同行欺负,前段时间顶缸在羁押所内,犯人也像对待牲口一样的对待他。
可大熊有哭过一次吗?从来没有过,因为那时候他还有希望,他还有对生活的憧憬。
现在呢?
现在大熊是彻底绝望和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去向何处。
……
仓库内。
大熊一走,苏天御就睁开了眼睛,他孤身一人躺在货物堆上,只长叹了一声。
如果不是大熊的遭遇,性格,以及为人处事的态度,都能切实地戳到苏天御,那后者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认识不足半年的人,就选择以身犯险的。
救了大熊一
命,帮他处理了伤口,这已经不算是理智行为了。如果大熊未来被抓,并且吐了,那苏天御可能都要被打个从犯,判个十几年。
收留他两天,已经是苏天御最大的能力范围了。
苏天御自己帮不了他,能帮他的余家,也不会去帮他。
五个警员被杀,这是多大的事儿啊?谁敢沾这事呢?
苏天御这样想了很久,才缓缓起身,处理了屋内的一些生活痕迹,也乘着夜色走了。
……
两天后。
白家的丧事结束,苏天御,孔正辉,白宏伯等人一块去了余家,见了余明远,与他商量起后面的事怎么办。
与此同时。
龙口区顾同山开的茶馆内,李洪泽,陆丰,徐虎,魏相佐,以及十几名闸南区码帮的骨干,全都汇聚一堂。
“咱们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李洪泽吸着烟,轻笑着说道:“我掺和进来,能拿到什么样的切身利益?”
“你们和余家也有仇啊,咱们目的是一样的。”码帮的一名骨干笑着说道。
“这可不一样。”李洪泽摆手说道:“我们和余家有矛盾,可以十年后再算账,但现在跟你们快搞,我们就成枪了。”
徐虎斟酌半晌:“搞倒了余家,闸南区码帮就清一色了。除此之外,海上的生意算你们一股,就给你余家之前干的那个规模。”
李洪泽斟酌半晌:“爽快,就这么定了!”
“事情往小搞,反而没效果。”顾同山话语简洁地说道:“把事情弄大,弄得越上线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