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顾同山与同行男子一块下楼,乘车赶往见面地点。
……
04号巡防哨点内。
孔正辉伸手拍了拍苏天御的肩膀:“走,上个厕所。”
苏天御怔了一下,迈步跟了过去。
二人一块离开营房,来到了室外的厕所,苏天御解开裤腰带,轻声问道:“咋了?”
“你说驻军能罩得住吗?”孔正辉问。
“为啥这么问啊?”苏天御很平静地回道。
“玛德,徐虎虽然是个跑路面的,但他背后的人……咱肯定是得罪不起的。”孔正辉有些担忧地说道:“徐二死了,事肯定闹大。如果徐虎背后的人也急眼了,觉得咱们太过了,那驻军还能罩得住吗?”
苏天御看向他:“你想说的是,余家和驻军的关系,或许没有码帮跟海关的关系那么牢靠,对吗?”
“对,就是这个。”孔正辉点头:“余家才刚来龙城,但码帮不一样啊,他们盘踞在港口十几年,替上面管理地面,创造利润……说白了,那就是纯纯的家臣,黑手套,你懂我意思吧。”
苏天御缓缓点头。
“明远留下了,那说明余家肯定是护着咱的。”孔正辉继续补充道:“但如果驻军只护余家,而不护我们呢?咱怎么办?”
苏天御再次切身地感觉到,孔正辉真的是个很细的人,他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思考问题都很严谨。
“驻军如果不管咱,上面又踏马谈不拢,那咱就是回到城内也躲不过码帮那一刀。”孔正辉脸色非常难看地说道:“闹不好啊,咱得全家跑路。”
苏天御系上裤腰带,伸手拍了拍孔正辉的肩膀回道:“有时候啊,人想得太多了,其实痛苦的是自己。咱现在就是马仔,你完全没必要操老板该操的心,人都弄死了,你现在想这些有啥用?”
“你想了才知道下面怎么办啊?”
“你去问问你爸,他
刚才犹豫那么长时间,最终还是下刀了,他当时是怎么想的?”苏天御反问。
孔正辉怔住。
“……三个老头啥没经历过啊,你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苏天御低声再次说道:“干都干了,就别几把纠结了。上面咋处理,咱听着就完了。真到码帮逼得咱不得不跑路,那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他徐虎不会好。”
“不会好是啥意思?”
“我没有几千个兄弟,也不是啥坐堂,帮带,”苏天御低声回道:“但打了两年仗,我也是有几个朋友的。”
说完,苏天御迈步向外走去。
孔正辉斟酌半晌,突然喊道:“你踏马刚才是不是把手上的尿擦我肩膀上了?!”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厕所,刚准备回营房,就突然见到巡防哨点外侧的公路上,停下了两台汽车。
孔正辉怔了一下:“他们找来了。”
“肯定的啊,不然余总为啥让咱来这啊?这附近就特么一个驻军巡防点,傻子也知道你往哪儿跑了。”苏天御站在院内看着那两台熄灯的汽车,背手说道:“今天晚上,咱就能看出来,到底是咱们东家硬,还是徐虎的亲爹硬!”
……
市区内。
一台军车停在了码工总协会旗下的一处贸易办公点内,那名姓冯的营长,只孤身一人进了二楼。
楼内,顾同山等六七名码帮有头有脸的元老,面色都很难看地坐在一块轻声商量着。
城外,徐虎坐在车里接起了电话:“怎么说?!”
“人就在驻军巡防点呢,我看见院里的汽车了。”马仔回。
徐虎挂断电话,扭头说道:“调人,把外面全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