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别这样。哈利告诉自己。这事情发生在谁身上或许都挺可爱,唯独这个人不行。
德拉科被逮住了机会取笑,看上去非常不爽。他正要站起来,就听见第三声“咕咕——”。
这下,倒是换成了哈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哈利不好意思着,尝试动动嘴巴,却不知说什么。
最后,他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土,嗫嚅道:“我们我们走吧,应该不远了怎怎么了?”哈利抬起头,发现德拉科正直直盯着自己,便不太敢与他对视了——不,这绝对不是因为后者此时带着明显的报复性微笑,而他竟然天杀的觉得这样子还蛮俊的。
“没怎么。”德拉科似是随便地说。他懒懒起身,伸手拍干净衣服,沿着河边继续走。
月亮随着林中人的步伐,在空中缓慢移动,洁白的光亮掉落在地上,溪水静谧地流淌。哈利此时跟在了德拉科后面,低着眼睛不看他的背影。前面沙沙的脚步声加快了一些,也不知是否是想掩盖更多的肚子叫。
黑夜暗得彻底时,他们走出了森林。那不远处的农场中,正亮着微黄的灯光。
--------------------
三角人麻瓜(安徒生世界里的大部分麻瓜都信仰基督教,每天在说三位一体),四角人巫师(多出来的一个角是魔法)。写大纲时一个意外操作得来的私设灵感。
月光
农场的小屋前立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哈利和德拉科走到油灯下,犹豫着。不远处有片小池塘,镜子般的水面倒映着天上的星辰与月亮。而在池塘的另一边,模模糊糊能看到还有一个农庄,只不过已经完全黑了。
“敲门?”哈利问。他并没有想好要对这里的主人说些什么。德拉科点点头。
木门被敲响。一个男人为他们拉开了门。
“什么——你们是谁?”
男人大概四十岁出头的样子,粗布衣服上粘着杂草。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两个男孩——男孩,和他们身上奇怪的黑色长袍。
“您好,我们是”
哈利纳闷起来:他要怎么介绍自己?他的意思是,在这个世界里介绍自己?
“我们来自四角镇。”
说话的德拉科看着农场主人的衣服,掩盖不住的是目光里的嫌弃。他这么解释了来处,顺着来处又解释了下去:“我叫德拉科·马尔福,他叫”德拉科停顿了一会儿,偏头瞥了眼哈利,“他叫哈利波特。”
男人的目光像探测器一样在两人身上来回扫着。哈利听见德拉科介绍自己,呆滞片刻,反应过来后又调整了神态,礼貌地说:“我们可以在这里借住一晚吗?”
总不至于一开始就说是来偷蛋的。
农场主的眉头拧起来了。他并不喜欢半夜陌生人的造访。“四角镇,前段时间还有个从那儿来的人为我们带来了鸡蛋”他喃喃自语。哈利和德拉科对视一眼,等待着男人的下半句话。
“我为什么要留你们?”男人说着,把门关起来了一些。
“因为”哈利脑子飞快转动。因为他们走路走累了?因为那些鸡蛋有问题?还是说他们是来救灾的?好像都没什么说服力。
“因为我们有钱。”德拉科先一步给出了答案。听得哈利快要晕过去。
有钱人从兜里取出麻布口袋,伸手进去,嘴巴动了动。再把手取出来时,掌心已经多了五个银币。如果汉娜能为三个银币急得团团转的话,那么这个数量,显然已经不少了。
油灯照耀下,哈利看见男人眼睛里的光亮了起来。他接过德拉科手里的银币,态度缓和不少,“早说嘛请进,请进,我的孩子们。”
好吧……看在这个方法确实管用的份上……
小木屋内充斥着稻草的青涩味道。男人领他们走到一扇小门旁,小声说:“我的家人们都已经睡了。这里有一个房间,你们就住这儿吧。”
“只有一个房间?”德拉科皱起了眉头。
“没错。但我想你们不会介意?都是男孩子,里面可以——”
“我要一个人住。”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哈利怔怔地看向德拉科,后者全身上下无处不透露着抗拒。
男人愣住,来回瞅瞅两个人,无奈地摊开了手,“那没办法了,得有一个人睡外面的草席。”他指了指墙角的一个草堆,上面铺着两层深蓝的毯子。毯子已经很破旧了,掉色掉得厉害,绒毛也已经不再柔软。
哈利看看草席,又看看德拉科,最终好笑地摆摆手,“行吧,我睡那个。”
毕竟小的时候,他遭遇过比这还差的待遇,根本不挑剔什么。至于德拉科照目前的表现来讲,即使他没有自己认识的马尔福那么王八蛋,但至少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月亮慢慢爬上了最高空。哈利裹着农场主给的被子,窝在草席上。这张“床”睡起来不算差,比在硬地板上睡是要舒服多了,除了几处压不平整的枯草戳着背痒痒的。
他回想着这一天的经历,再次感叹“真奇怪”。他还从来没做过这么完整、这么清醒的梦。有白天、有夜晚,每一秒的流逝,都是牢牢存在于记忆中的。让这一切更完整、更真实的,还有他现在的困倦和疲惫感——在梦中睡去,会发生什么呢?
乡村的深夜并非是完全宁静的。就算听不见什么太大的声响,也能感觉到自然的呼吸。哈利躺在那里,思绪像空中羽毛般飘来飘去。他想到了四角镇的燕尾狗、汉娜红红的眼睛森林罗恩和赫敏他们或许也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