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時候是晚上八點。
他澡沒洗,換了衣服就躺上床休息了。
這一覺睡得倒是很沉,醒來的時候,周圍黑漆漆的,他拿起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3:???31。
定睛再一看手機屏幕,發現唐棠四個小時前給他打了很多個電話。
他一愣,打開鎖屏,通知欄都是唐棠給發的消息。
從九點半開始一直持續到十一點,她給他發了十幾條消息,一開始是問為什麼在娃娃天堂里找不到他,問他去哪裡了,見他不回消息,她便打算直接來他家找他,本以為他一定在家,可不論她怎麼敲門,屋裡都沒回應。
她從九點一直折騰到十一點,在他家門口苦巴巴地等了一個小時後,灰溜溜地回去了。
她最後發給他的消息是:「你到底在做什麼?」
阿輝懊惱地從床上坐起,想要直接打電話過去,看了一眼時間又覺得不合適。
他的心臟狂烈地跳著,大腦也燒得厲害。
他甚至想要現在直接去找她向她道歉,但他突然想起,他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她。
他不知道她住哪裡,也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上班。
他們好像從一開始就站在不同的高度,她可以輕易向下觸到他,他卻沒有能力伸手去觸碰她。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關了手機發了一會兒呆,趁著大腦清醒的時候,給她編輯了一大段消息,解釋自己是生病了才早退,吃了藥後睡得太沉,就沒聽見她敲門的聲音。
發送之後,他對著那些文字反反覆覆看了好幾次。
他躺在床上再睡不著,卻也沒再去依靠藥物來入眠。
他不想再吃那藥了。
他終於意識到他落入了惡性循環的陷阱,雖然那藥可以讓他睡個好覺,可他卻無法承受它帶來的副作用——
今天他讓唐棠在家門口等了一個鍾,難保明天他又會做出其他傷害她的事。
他很害怕。
他就這樣睜眼一直到天亮,手機鬧鐘一響,他就起床上班去了。
九點多的時候,他收到唐棠的回覆。
出乎他預料,唐棠並沒有發脾氣,第一句問的是他生什麼病了,怎麼沒和她說。
他盯著那行文字看。
下一秒,她又發了好幾條關心他身體的話。
「要去醫院看看嗎?下班後我陪你去?」
阿輝說不用了,「就是普通的感冒。」
聽他這麼說了,唐棠也沒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