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微微颔,右手抚在胸膛左侧以表敬意。
“掌棒长老,你不会是来劝我要派吧?”
祁世山凤眉挑了挑,慢条斯理的坐直身躯。
“主上英明,这些年派去的四位明渊殿杀手尽数折在鸿轩阁,而上次派去的杀手未来得及服毒,不知被逼问出了多少我明渊殿的秘密,再这样下去,明渊殿恐损失惨重。而云尧恰是完成任务的最合适人选,他是忘川谷云家后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释空剑的人了。”
他说话的语不疾不徐,却字字珠玑。
见祁世山不说话,他双手忽地抱拳,声音高亢:“请主上全城搜捕云尧!“
他震耳欲聋的声音久久在大殿里回荡,祁世山微眯双眸,嘴角勾起一抹邪魅。
。。。。。。
来到白府,已接近徬晚。
那是个很大、很有诗情画意的大府邸。
“晓姑娘这边请。”
安顿好了云尧,她已经累得后背酸,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但白姑娘命悬一线,她顾不上腹中空空,停下脚步去喝一口茶便跟随着府中侍从来到白姑娘的房前,她在房前收住了脚,隐隐能听到里面有人在啜泣。
覃语晗在刚踏进白姑娘房内的第一感受就是热,很热,就如同七月份的骄阳似火再加上在屋内燃起七八个火炉那般热。
她眸色动了动,心里对白姑娘的病情猜了个大概。
在见到覃语晗的刹那,白夫人原本趴在白姑娘的床边泪流不止,她顷刻间扑倒在覃语晗身上:“晓姑娘,求你救救金芝,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她一时间绷不住声泪俱下,眼眶红肿,嗓子干哑。
这位白夫人虽然头被盘的整整齐齐,却是半点饰都没有,甚至身上穿的衣服都明显宽松。
她紧紧握住覃语晗的手,像是怕这根救命稻草随时会被风吹走似的。
床前摆了几碗饭菜,却早已凉透。
“白夫人,您先起来,我一定会尽力救治!”
白夫人这副模样,想必这三个月没日没夜为女儿操劳,才将自己折磨成这副样子。
白金芝的房间里满是药的苦味,她死气沉沉,极度虚弱却一直将头朝向自己的母亲,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目光一直追随母亲,应是想在临死前尽力再多看她一眼。
白信东这时才匆匆赶来,她的亲戚们也纷纷赶来,除了白母几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向覃语晗传达了一种意思,白金芝,不会有救了,即便再来几个神医,也只是妄花些银两罢了。
她将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只是娴熟的用手搭上白金芝的脉,细细感受她的身体状况。
果然,她呼吸一滞,和她预想的一样,脉象显示仅是虚弱,并无异常。
“白姑娘,你有没有感受到一种驱散不了的寒冷从脚底蔓延到四肢,就像坚不可摧的寒冰冻住自己的骨头一样,不论白天黑夜?”
白金芝面色有如月下白霜,她的嘴已经无法张开,于是听了覃语晗的话后她有气无力的眨了眨眼。
寒冰冻骨!
她下意识觉得不可思议!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确认了这个答案,她还是觉得不可能。
白金芝怎会身中这种世间稀有的毒药?
“晓姑娘,金芝怎么样了!”白夫人焦急的上前询问,她颤颤巍巍,差点连路都走不好。
“无妨,只是中了毒”她用衣袖微微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稳住白夫人继续补充:“我需要一套银针、火、纱布,另外给我准备这些药材:红鸡屎藤干品一两,金线莲七钱,牛乳房一两,越橘叶一钱,人参一钱,黄芪三钱,甘草一分,肉桂半钱。”
白夫人连忙招呼旁边的两个丫鬟,吩咐她们立刻去准备,但转头满眼担心的问:“金芝中了什么毒?严不严重?”
白信东则一脸不信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重:“怎会中毒?以前请来的大夫说芝儿脉象只呈虚弱之象罢了,晓姑娘,你会不会搞错了?”
寒冰冻骨,正如这种毒药的名字,中此毒的人会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坠冰窟,被寒冰冻住而无法动弹,从脚底开始,向身体各处蔓延,最后到达肺部,冻结呼吸,到那时,人就死了。
“不过是寻常毒药罢了。”
覃语晗不想解释过多,怕被人怀疑自己的身份。
她舒了口气正欲起身,不料一阵眩晕袭来,她摇晃了几下身体,勉强才稳住了脚。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方才的异常,他们将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金芝身上。
“究竟是谁!给我的芝儿下毒!”
白信东气的握紧拳头,狠狠砸向了墙壁,瞬间,墙上留下一个明显凹进去的痕迹。
“给我查!我一定要抓到究竟是谁这么阴险歹毒!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他暴跳如雷,眼睛熏红,即使话说完了胸膛依旧大起大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