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府尹却好似丝毫没有看到他们的脸色,而是和颜悦色地问崔清晔,可想要何等赔偿和处罚。
崔清晔丝毫未犹豫:“此事乃他们先冲陆士子挑衅而起,陆士子乃最大受害者,此事应由陆士子决定。某只愿往后学堂内众士子清净读书,再无此等事情。”
此话一出,一直沉默的林正言仔细打量了崔清晔一番。
余府尹又问陆玉珂。陆玉珂只说了两个要求:要他们给崔清晔付清诊金,还要他们当着这里所有人及所有士子道歉。
余府尹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便让曾少尹将众士子带过来。众士子当着所有人给崔陆二人道了歉,垂头丧气地跟着家长们走了。
出去时,周知奇看着余府尹几人和山长他们交谈的模样,眉拧得越发深了。他得想个法子,将这件事压下去才是,不然影响了泽儿科考该怎么办。
陆玉珂正要与崔清晔说话,被曾少尹叫去看方才的记录,回头就不见崔清晔了。
此时,崔清晔正在外头廊下拦住医生:“医生,多谢那日救命之恩,不知诊金是多少?”
医生捋须笑道:“那日过来请老夫的人,说是有人托他过来,先把诊金付过了。老夫也不认识那人,不过那人领老夫去的地方是个食摊,还叫着什么小娘子。”
食摊?小娘子?崔清晔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双明亮的眼眸:难道是她?
“阿嚏!”正屋里,徐桃忙用手帕捂住口鼻,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笑道,“安息茴香和辣椒面一混合,这滋味就是霸道。喏,好了!”
三人纷纷伸长脖子,瞧见徐桃左手拿起一块烙好的薄饼,右手拿起几根小串儿放在饼正中。左手一捏,右手一抽,竹签便抽了出来。她又夹起一些黄瓜丝、焯过的豆芽及葱白丝,最后淋上一勺自己调的酱,裹成一卷,便递了过来。
先拿着的人也没立刻吃,刻意等了一等。等到四人的都卷好了,便齐齐开口咬下去。
饼虽然薄,但是里面居然还有几层瓤,又软又韧,比一般的饼更香,这是放了鸡蛋的功劳。里面夹着的小串儿是徐桃走之前就腌着的五花肉,肥肉的边角都有些焦脆了,内里的油脂却还牢牢锁着,瘦肉部分越发有嚼劲儿。而脆嫩的菜蔬更增加了清爽的口感,尤其是那甜辣酱一拌,仿佛花草一般颜色分明又十分和谐。
雪娘咬了一大口,吃得满唇都是亮晶晶的,不住赞叹:“我本以为我娘做的炙羊肉就是炙肉中的状元了,没想到,这烤过的豕肉竟这么好吃!”
霜娘咽下嘴里的食物:“徐娘子,这便是你下回要上的新菜吗?”
付洛瑶笑道:“上回端午摆了一回炙羊肉串,众人就惦记上了,天天都很多人来问。只是羊肉太贵了,恐许多人吃不上,又怕太腻,她便打算推出这个。”
雪娘子抚掌:“这可是太好了!若非我今儿个吃了晚饭,我定能吃下两个。”说完,她咬了一大口,手一捏,里面的酱料一下子就滴落下来。她忙起身,不小心撞到了徐桃的书桌,一些纸飘落了下来。
霜娘已经吃完了,蹲下身去捡了起来。当她拿起最后一张时,忽然咦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0909:48:11~2023-04-1019:5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大猫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7023129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鲤上岸20瓶;柚子会好好学习的2瓶;好呀、呵哈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乌饭烧麦
◎皮里面包着青黑的米粒,粒粒分明,在朝霞中显出饱满的光泽。◎
雪娘刚用手帕将手擦净,闻言探头去看:“这不是上回徐娘子在咱们楼里看到的马车徽记吗?当时她就画了下来,我总是觉得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家。”
徐桃目光牢牢锁定着霜娘:“霜娘,这徽记你可是有印象?”
“自然有印象,这是肃伯府卢家的徽记。卢二郎常来,我见过几回这个徽记。”霜娘点头,“今儿个包下我们楼的就是他。方才出来的时候我们从他的马车旁路过,我还专门看了几眼这徽记呢。”
雪娘一拍脑袋:“对啊!就是他,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
霜娘仔细看了看:“不过,这个徽记好像少了点儿东西。”
徐桃忙递过一只炭笔:“我就只是远远看了几眼,若是你记得,能否添上?”
霜娘接过笔来,仔细回忆了一番,在上面增加了几条线,递给徐桃。
徐桃捏着纸,眸色越发深邃:就是这个,那日她在隆庆当铺外瞧见的马车上就挂着这个徽记!徐桃蓦地看向霜娘:“霜娘,你可知这肃伯府在哪个坊吗?”
“我记得,好似是在西边哪个坊。”霜娘仔细回忆着,忽然一拍手,“对了,延寿坊!”
延寿坊?那上回他们的马车为何会出现在隆庆当铺边上?是因为在这边有产业,还是说,他就是周知奇的靠山?
“徐娘子,这肃伯府,怎么了吗?”就在徐桃发散思维之时,雪娘开了口。
徐桃回过神来,瞧见三人看向自己的双眸里满是担忧,收拾起心里的疑问,摇摇头:“没事,只是上次和一个朋友在街上看到了,她觉得好看在问。饼都快凉了,先吃吧。明儿个一早想用些什么朝食?”
“新的!”“有汤水的!”雪娘和霜娘对视一眼:“好吃的!”
当夜,四人都在徐桃家住下了。雪娘和霜娘一道睡,徐桃和付洛瑶一道睡。徐桃刚躺下来,付洛瑶就挽住了她的胳膊:“阿桃,若是你想去延寿坊,我陪你去。”
徐桃转过头,对上付洛瑶的眼睛,轻轻应了一声,将她的胳膊挽紧了些:“放心,我绝不会一个人犯险。”
身侧的付洛瑶不一会儿便睡熟了。徐桃望着帐子顶,手伸到了枕头里面,摸到了一只木匣。
木匣里只有一封信,便是原身父亲临终时交给她的遗训。第一条,便是让她守好家中的祖屋及家传的玉白菜玉佩,万不可卖掉。她决定,周知奇所住的崇仁坊和肃伯所住的延寿坊都要再跑一趟,不过,明日就是一月之期,她得先去一趟当铺。
就在徐桃思索的时候,崔清晔家中,陆玉珂刚给崔清晔上完药。没错,自打崔清晔受伤,陆玉珂非要亲自来照顾崔清晔。崔清晔坳不过他,只得让他住下。可惜崔家赁的屋子只有两间卧房,陆玉珂只得跟他挤一个房间。
陆玉珂上完药后,闻了闻手上的味道,皱着眉道:“崔兄,我先去洗洗。”说完,他便小步跑出了房间。
听见咚咚离开的脚步声,崔清晔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刚系好腰带,便听见门口传来崔母的声音:“阿清。”
崔清晔抬头,见崔母进来,忙要起身:“阿娘。”
崔母快走几步,按住了他的肩:“快歇着吧,自家母子哪这么多礼。喏,衣裳已经补好也浆洗过了,给你放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