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说了轻点。”
“唔,左老板最近是不是压力过大啊?”景福探头,“我看您这个肩背,都僵快成磨盘了。”
可不就是压力大吗?左意抱着脸枕想。
“您放松点哦。”景福沉眉一挽袖子,拉起专业技师的架势,一只手肘抵在左老板背上,准备大干一场。
啊啊啊啊啊啊……左意倒抽一口凉气,十指森森抓紧脸枕,疼得是眼泪汪汪。
景福赶紧撒手。
“景福,你是不是想弄死我?”左意喘着气。
“行吧,左老板您这么又叫又喘的,我可按不下去了。”景福后退一步,“知道的,说你是在按摩开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屋里跟您这样那样呢。”
景福在spa中心待了小十年,从一线员工一路做到团队主管,与老板说话向来口无遮拦。
“听听你那嘴巴。”左意嗤之以鼻,“是不是平时跟客人们脏事做多了?”
“没有,我可年年都是金牌员工呢,每次年会上都戴大红花,很专业的。”景福撇嘴,“左老板,您可不要含血喷人。”
左意坐起来,动动肩膀,感觉失去了享受spa的兴致。
横竖是不太对劲。他想。
“门罗呢?”他又问。
“噫,这才分开多久,怎么这样腻乎。”景福抖着毛巾看老板一眼,贱兮兮啧了一声,“您俩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哈?”
左意耳朵一热,随即头皮一紧,感觉恼火得很左老板没有想到,他竟还被自家员工调侃上了。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左意想。以前在aurora,除了海狄佑那狗崽子,谁敢在集团内部起这种听床文学呢?
今时不同往日,自从海狄佑与海士翎断了父子关系,左意的义子地位得到巩固之后;aurora上下,没有人敢再妄议左老板床笫间那些事情。哪怕高层里,确实也有人猜出了门罗会爬左老板龙床的,也因为知道他讨厌这类听床文学,选择缄默不言,从不敢在左意面前造次。
而最近,风向竟他妈的又变了。
且左意知道,这股妖风,正是门罗自己一手带动的。
“虾,你爱吃的,多吃一点。”公司宴席上,当着满堂高官的面,门罗亲手给左意剥好了虾,就会这样递过来。
左意睨门罗一眼。
门罗也不恼,轻轻把虾尾巴放到左老板碗里,手指在餐巾上擦了擦,又抬起来,狗胆包天地放在左意颊边。
“你看你,瘦成这样,还不多补一点。”门罗垂眉握住左意下巴,拇指重重在他唇上抚了一截。
全场安静一瞬。
“觉也不好好睡,饭也不好好吃再这么下去,身体就垮了。”门罗托着他脸,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语气温和,“专门为你剥的,你吃一个。”
左意脖子一僵,背脊上冒出一股寒气来;他觉得门罗虽然低声下气,眼神中却带着某种让人害怕的东西。
门罗把虾尾巴拣起来,笑着,又温温柔柔递到他嘴边。
左意梗着脖子,与门罗四目相对,几乎是囫囵吞下了那只凉掉的虾尾巴。
门罗唇角动动,抬手替左老板把鬓理到了耳后,非常开心:“多吃点好,我喜欢你脸上多长点肉。”
左老板心里咯噔一下。
“不要愣着,大家喝酒吃菜。”门罗侧,笑着对着安静的席面举杯,一副主人做派。短暂的僵局之后,场面又嘻嘻哈哈地活络起来,仿若刚刚无事生。
那一晚门罗喝得极多,但却并没有醉。他与左意之间的权力结构,第一次在aurora一众骨干面前实现了公开倒置。一整晚,门罗的手掌都轻轻放在左意腰间,温柔又强势地揽着他,带着他,游走在诸多干部中间。
门罗是打父母那辈起就跟在海士翎身边做事的二代家仆,从小受aurora供养,称得上根正苗红;他如今揽了海士翎的义子在怀,满袖春风,无人能说一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