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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和自己很像的孩子十分平静地和对方保持着一条马路宽的距离,谁也没有干扰谁。他一口又一口吃着碗里的樱桃,红色的果汁染红粉嫩的嘴唇、白皙的指尖,粉白的指甲。
樱桃就好像血孕育的果实,颜色既艳丽又血腥,给人一种异常美丽的吸引力。
果果就感觉对面那家伙一定是在画眼前的小孩,而且他们还不认识。
直到小孩摸不到樱桃,才想起自己该远离对面的人。他抹了抹嘴,抱着碗跳下秋千,小跑着回屋里。
洁白的房屋门前有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站在门口一把抱起他走向屋内,女人温柔地指责他又不穿鞋在院子里走动。
只剩下对面那个白衣少年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黯淡无光的眸子忧伤又悲切的,似乎在诉说着话语。
结束回忆,果果在心里默念:‘太奇怪了!’
他思索片刻,还是觉得这真是莫名其妙得很啊!
阳光微风绿荫,坐秋千吃樱桃的小孩,长得和兰波如出一辙的画画少年,美丽温柔的妇人。
——这是什么和什么呀!
看着兰波的背影,果果更是万分不解。
做梦也就算了,梦境的构成要素还这么奇葩,有哪一个是他真实经历的事情啊?
他两只手随意搭在洁白的薄被子上,窗台旁青年的影子落在他的手上,影子缓缓转动,青年转过身来,一脸惊喜的表情。
气质仪态大概是最飘忽不定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哑口无言的果果不得不醒悟过来。即使两个人的模样相像到恍如一人,但不是就是不是。
——他脑海中的人不是眼前的男人。自己不是那小孩,少年不是兰波。
晨曦光耀下,过分优越的相貌是会闪闪发光的。
细软蓬松的微卷金色长发折射着圣洁明耀的色彩,与发丝同色的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闪烁着钻石的光点。
天蓝色双眸,像极了阳光下波光粼粼水润饱满的极品海蓝宝,白皙透亮的肌肤细腻无瑕,精致美丽的五官如同百般雕琢的绝美艺术品。
他在用一种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一个人,而这种纯粹的干净却让人为之震撼。
兰波转过身就看到这一幕,他无数次对着回忆流连忘返的干净得没有杂质的通透眼眸,曾经最无法忘怀的色彩。
很长一段时间懵懵懂懂地跟在他身后,在时间催化下一点点站到他身边并肩作战,最亲近的人。那本该永远保持雨后天晴般悠远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他无法理解又妄作解读的思绪。
那双眼睛里装着的天空不再灿烂辉煌,蒙上了一层无法驱散的阴霾,即使是恍如北欧最浪漫的神明的绝色相貌,也会因为渐渐封闭的心灵窗户,而变得晦暗起来,一点点失去灵魂的色彩。
兰波难过地意识到一切可能是因为他而起的。
即使心里感到难过,但本能让兰波做出最合适的反应,他笑着问道:“是我吵醒你了吗?”温和的笑容在青年脸上绽开,一瞬间驱散了他周身的冷漠气场。
“我没事了。”淡然地回了句,果果移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灯,貌似冷淡地说道:“你看起来很辛苦,没事就该去休息休息,我现在可以照顾自己了,不用你时刻看着了。”
错开对视目光的那刹那间,兰波对他平静的态度感到几分失落,但听到后面关心的话语,他又情不自禁地感到高兴起来,“放心,我现在很好。”
面对青年的好意,至今一直缺少关爱的孩子感到几分麻烦和难为情,耷拉着眼皮不时地转动眼球。
兰波怀揣着喜悦,走到床畔轻柔整理果果脸上的碎发,温和地说道:“感觉还是有点不正宗,重新来一次吧!”
果果不解地看向他,青年低下头,靠得很近,头发落在他身上的薄被子上,语气婉转悠扬地向他问好:“早上好!果果,欢迎你来到我的生活中,和我一起迎接焕然一新的人生。”
“今天天气很好,你想要吃点什么吗?”低沉又磁性的男声钻进果果的耳朵一阵痒意,他忍不住揉揉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什么。
和对方一起开始新的人生……茫然无措浮上果果饱受不公对待的心脏,他用小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想到自己已经离开牧神的掌控,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微笑的男人,“你是在叫我果果?”
兰波被他这副天真又无辜的小动作打动,脸上露出微笑表情,一边颔首点头,一边解释道:“昨晚你自己说的,你说你叫果果,糖果的果。忘了吗?”
果果蹙眉思索,眼珠子灵活地转动,舔了舔唇,回忆起昨晚他的确听到谁在说话,还模糊不清地答了几句……
好吧!真的是他自己说出去的,还说了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
兰波倾斜着身子,眉眼带笑望着小家伙那副苦恼的小模样,“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果果点点头,赘述着他的姓名,“阿尔蒂尔·兰波……兰波。”
兰波嘴角上扬,道:“是的,那我的名字,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与昨天相比,现在的果果眼神中多了点幼童独有的神韵,虚无的眼神有了个微弱的着力点。
这一幕似曾相识,兰波仔细回想,忆起他当年初次和魏尔伦交换名字时的一幕。
保尔·魏尔伦和阿尔蒂尔·兰波在获得新名字的那一刻,即使还茫然,但心里已经产生了想要追寻自我价值的意识,和实现愿望梦想的信念。即使从事着不允许暴露的特殊职业,也在那寂寞孤独的时光里找到一个可以信任依赖、可以托付终生的知心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