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爷爷把我抱回家,我爹已经上吊挂在了门梁上,风雨中挂在那整个人荡啊荡。
爷爷悲叹一声,挥起剥皮刀就砍断了绳子,然后便抱着我进了张家祠堂,大门一关,在祠堂里待着整整两天。
为了救我,爷爷取了自己的心头血,加上狐狸尾巴,剥皮铸愿给我做了一身新的皮,我才得以活了下来。
不过从我懂事起,爷爷就告诫我,我的这副皮囊不稳,经不住暴晒,也不能碰触阴邪之物,比如死人的东西,否则就会像松垮的衣服一样脱落。
那时候我还不懂,问爷爷,“爷爷,他们都叫我怪物,为什么我身上的皮子会掉?”
爷爷沉默了许久,认真告诉我说:“一恒,你不是怪物,只是你比他们多穿了一身福禄衣。”
从小到大,爷爷从不允许我接触这门手艺,也不许我杀生。
直到我十九岁的时候,爷爷才将这些过往告诉我,他还说,当年他用一条狐狸尾巴给我做的一身皮囊,只能争取二十年的时间。
这些年里他用各种办法去寻找我的皮,如果在仅剩的几天里我还不能把我的皮找回来,那我必死无疑。
作为张家唯一血脉,爷爷为了能给我争取更多时间,在我房间里布置了各种庇佑平安的东西,希望能帮我扛过生死劫,他又带我到张家祠堂,跪在排位前,祈求列祖列宗庇佑。
然而,祠堂中无风牌位震动,竟然啪啪的兀自倒了下来,表示着祖宗们不允。
爷爷心一横,竟然早有打算的挥刀砍下了自己的右手,“张海求列祖列宗保住张家血脉,我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只要保住一恒,我愿意离开,不牵连张家!”
我扶住爷爷,看着他为我自残又心疼又难过,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可祖宗牌位没有一点动静。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爷爷浑身一震,整个人神情立刻变了,俨然像是换了个人。
突然迎上陌生的眼神,我下意识的后退,担心又紧张的干咽了口唾沫,小心问了声,“爷爷?”
而爷爷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威严凝重,一字一句道:“张家小辈,吾乃张氏鼻祖张延德,留有后辈祝由之术时,告诫不可杀生滥用。”
“而张海及你父亲张平违背祖训,做下太多杀生罪孽,如今因果报应,再想为张家后代讨命,如何对得住那些枉死的怨灵?!”
我听说过阴人夺舍的事,知道爷爷一定是被祖先上身了,赶紧毕恭毕敬的应道:“祖先教训的是,如果可以偿还爷爷和父亲的罪孽,我愿意承受一切果报。”
张延德祖先重重叹口气,“念你品性纯良,无辜受牵连,给你指点个一二,虽然你身负死命,好在有一道良缘,好好把握,方可绝处逢生。”
闻言我郑重道谢,“多谢祖先指示,我一定谨记。”
一阵阴凉的风散去,爷爷也恢复,并不记得自己被附身的事,不过惊奇发现自己手上斩断的伤口不再流血。
于是我将刚刚张延德祖先上身并说话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爷爷,爷爷听闻后,神情依旧凝重,眉头紧锁,沉默了许久好,立好祖宗牌位,带着我向祖先重重的磕头。
之后爷爷才开口说道:“良缘也只是一线生机,剩下这几天不能就这样等着,没事,爷爷有了别的准备,会到后山窑洞待上两天,这两天里你一定不要出门。”
虽然不知道爷爷说的准备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在想尽办法的救我,于是点头答应。
我跟着爷爷身后往祠堂外走,不过在迈出门的一刻,我俩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一抹黑烟迅速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半夜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心事重重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间忽的闻到了一股异常的清香气味,而且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我睁开眼睛转过头,窗口竟然站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
女孩面容精致,眉梢微微上扬,眼含秋波,双唇娇嫩欲滴,皮肤白皙,细腻如脂,皎洁如月光一样,散发着一股灵气。
“小哥,外边下雨,能让我进去避下雨吗?”女孩问道,显露柔弱可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