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山被她的话气得站了起来:“宋青青,你说话注意些,难道你不知道女子的名节有多么重要吗?你怎么能这样说宋余?”
“我实话告诉你吧,姨父姨母要将宋余嫁给年过六十的老县令做续弦,只因为老县令曾经对姨父有恩!宋余没办法了才偷跑出来拦下了我的马车,我和夫人这才将她带回侯府。”
宋青青瞪大了眼睛,扭头仰视着顾宴山,泪水滚滚而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底下哪个女子不是这样过来的?”
顾宴山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呢?宋余才多大?那县令又病又老,姨父姨母把她嫁过去岂不是毁了她一辈子吗?他们安的什么心?”
宋青青恨声道:“你还好意思说我爹娘?我才要问你是安的什么心呢,天底下哪个姐夫会去管小姨子的婚事?你把她带回来,到底是可怜她,还是为了满足你的龌龊心思!”
“你!”宋青青的话太过刺耳,顾宴山气得忍不住抬起了手。
宋青青惨笑一声,心如死灰,反而把脸凑了上去:“好哇,你为了宋余,要动手打我是吗?你打呀!什么青梅竹马之情,原来你真正的青梅是宋余啊,是我挡了你们的道了!”
顾宴山被伤了心,甩袖离去,留下一句:“无知蠢妇,不知所谓!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顾宴山第一次怒气冲冲地从宋青青院子里离开,下人们都吓坏了,尤其是侍书。
她守在门口,刚才顾宴山和宋青青的争吵她都听在耳朵里,主子吵架,奴才受罪。
“姨娘,世子是怎么了?”
宋青青将桌上的茶具、博古架上的瓷瓶都砸了个稀巴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侍书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只能任由宋青青先发泄情绪。
宋青青突然在原地不动了,侍书以为她冷静下来了,没想到下一秒她晃了晃身子就往地上栽去。
“姨娘!”侍书赶紧扑上去扶住宋青青,两人一起摔在地上,侍书垫在下面,身上被碎裂一地的瓷器扎了许多道口子,没一会儿就渗出血来。
“啊!快来人啊,姨娘晕倒了!”侍书惨叫着喊道。
顾宴山从宋青青那里负气离开后就去了正院:“宋余那里你多照顾些,先安排她在侯府住下吧。”
周渡点了点头:“宋姑娘是宋姨娘的妹妹,在府里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
顾宴山叹了口气:“还是你善解人意,青青她……她性子太冷了些。”
周渡向来不喜欢这种踩一捧一的说法,也不屑于和别人比较,所以也没接顾宴山的话。
她不说话,顾宴山却自顾自地把她当成了倒苦水的罐子:“……你说说,宋余也是可怜人,纵然她亲娘可恨,但是宋余到底是宋家血脉啊,他们为什么非要这样逼她呢?”
其实从前在宋府住着时,他就有些可怜宋余这姑娘,明明和青青差不多大,但一个娇生惯养、玉雪可爱,一个瘦瘦小小、怯懦卑微。
有好几次,他都撞见宋余去厨房偷东西吃,宋家的小姐,连饭都吃不饱。
可这毕竟是宋府的家事,他不好多说,只能偷偷让人给宋余送点吃的,没想到宋余来感谢他时被青青发现了。
青青知道后又哭又闹,说他喜欢宋余,不喜欢她了,说他如果偏向宋余,以后就再不理他了。
他心里只有青青一个人,她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不能再和宋余有什么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