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冷笑,语气也不由得带了几分嘲讽。
“你既不愿意报官,又自诩寒门才子,哪里就需要打点了呢?”
“你有真才实学,何须怕他们?”
郑言听出我言语拒绝,顿时脸色铁青。
他大抵是没想到我姿态如此强硬。
看了我半晌,他才将茶盏重重摔在桌上。
“陈舒,你身份低微又无才,与我定亲本就是高攀,若不是我家中落魄,我定是会迎娶高门贵女的。”
“你往外打听打听,谁家举子夫人是不入流的商户女?你不能助我,至少也别拖累我。”
若是前世的我,定会羞愧于拖累他,只会更尽心尽力替他打点。
见我不说话,他以为我心中自卑,如同斗胜的公鸡一般趾高气扬的叫一旁的管家去府中私库取字画。
“顺便再拿个玉枕,成色要好,我母亲需要。”
管家为难的看我一眼,我制止道。
“你是读书人还是强盗?”
郑言被我一刺,面上挂不住,连说了三个好。
“商户女果然不识大体,这门婚事我看还是重新考虑吧。”
说完,他拂袖而去。
3
郑母与吴月上门时,我正叫人清算之前送给郑家的银钱和铺子。
一进门,郑母便假笑道。
“舒儿,近日怎么都不来看我了。”
我目光看向吴月搀扶着郑母的手,上头戴着一枚镯子,是我给郑母的。
郑母一直看不上我商户之女的身份,可郑家又需要这笔钱财,她惯会伪装,成亲前对我如亲生女儿一般。
自然也有我出手阔绰的原因。
可自打我被郑言设计有孕,不得不尽快成婚后,她便变了脸色,屡屡叫尚在孕中的我站规距,磨得我苦不堪言。
而吴月,才是真正的毒妇。
她乃郑母远房亲戚,平常唤郑言一声表哥,待我也亲近。
可她早已和郑言勾搭在一起,郑母也属意她做儿媳。
在我死后,郑言对外称我难产而亡,气死我爹后迅速霸占陈家家财。
我头七未过,他便大张旗鼓迎娶大着肚子的吴月做了继室。
我死后不到一月,吴月诞下男婴,我曾飘去看过一眼,那眉眼像极了郑言。
我是被吴月气早产的,我儿不足八个月,身子虽弱却占了个嫡长子的名头。
吴月屡屡虐待我儿,叫他做她儿子的小厮,人人都可打骂,郑言与郑母视若无睹。
最后为了给她儿子腾位置,吴月污蔑我儿毒杀继母,将他绞死在雪天里。
想起她前辈子做的事,我心头的怒火腾腾升起。
吴月不知我心中想法,她明面上替我解释,实则拱火道。
“哎呀,舒姐姐定是被烦心事绊住了脚,不然怎么会不看姑母呢,对吧?”
我垂下眸子,掩饰住眼中的仇恨。
我永远忘不掉,我儿十岁,才这么点大,跪在雪地里抽泣着叫着娘亲的场景。
可我当时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现在,我终于有机会替他报仇了。
郑母不管我有什么烦心事,假仁假义关心了我几句,立刻道出来意。
“前几日言儿说要重新考虑婚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言儿是读书人,气性大,你好好服个软就是了。”
“玉枕我也不要了,还是拿给言儿打点吧,毕竟家里出个读书人,脸上也风光。”
“你也好好想想,退亲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以你的身份也再找不到言儿这样的夫家了。”
“自然,我是站你这边的,改日你拿上好东西给言儿赔罪,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