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宋让并没有听到阮叶回复的这句话。因为他才刚说完,知秋的拳头就朝他眼睛上砸了过来。
毫无防备的一击。
宋让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右眼眶,他想要说话,只是还没来得及,左眼又瞬间眼冒金星了。
红了眼睛的女孩并没有过来阻止。
黑暗中,宋让双手抱头,他隐约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满是担忧。
小时候在池塘边,他擦破皮后,也有这样一个人,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嘱咐他不要做这么危险动作。
只是这一次。
那个被关心的人不再是他了。
阮叶捧着医药包,心疼地看着又裂开的伤口,一面包扎,一面轻声安抚道:“知秋,疼不疼?”
十五年前。
那时候,宋让还只是个刚背着书包上小学,只会顽皮捣蛋的讨厌鬼。
那一年,捣蛋鬼遇到了一个又安静又温柔的玩伴。
他家买的平房要拆迁了,但是最近隔壁却搬来了一对夫妇。他们领着一个扎着丸子头,脸蛋肉嘟嘟,看上去就很好rua,奶乎乎白嫩的小女孩。
这附近一片都是临近拆迁的平房,他听父母说这对夫妻是因为换了工作,需要离工作地点近一点的房子,才要临时要在这住一段时间。
因为快要拆迁,这里的居户大部分都已经拿了遣散费,搬到新建好的楼盘里面去了,只剩下宋让一家和新搬来的住户。
因为新买的楼房还没过好手续,因此宋让搬家的事只能一拖再拖,就这样拖着,一直拖到了他遇见阮叶,一起度过了快乐的儿童时光,也见证了女孩人生的巨变。
和现在的沉默寡言不同,阮叶小时候虽然安静沉稳,但其实是一个很细心,很爱唠叨朋友的人。她会关注到每个朋友身上的变化,用她力所能及的方法尽可能的让他们开心。
他有幸就是其中之一。
宋让八岁生日那天。
天下着雨,池塘的水面被雨滴打得泛起阵阵涟漪。清脆的雨声,阴冷的天气,擦破皮的右腿以及红肿的左手,没有一件能不让他烦心的事情。恰巧那段时间,联邦又缺人打仗,到处都是炮火声和征兵的呼声。
直到他半夜捧着小蛋糕去找阮叶,他才知道那对夫妇都是公职人员。
“国家有难,公职人员不可临阵脱逃,否则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按照联邦的法律法规的要求,阮叶的父母必须前往战场,但是也有流言说,早在战争开始之前,这对夫妇就已经前往第一线。
不过也只是流言蜚语,他们在联邦真正担任什么职务,根本就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