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了门,他就喊了一声,“妈,爸回来了吗?大事?不好?……”
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听到里屋传来一声巨响,紧跟着就是怒吼的?声音,“你吵够了没??就是你这个臭婆娘一天到晚叨叨叨,才把我的?好?运气叨没?了,老子现在没?功夫听你叨叨!”
“我什么时候多?嘴过?我不过就是问你现在该怎么办?高胜利你得搞清楚啊,是你说这笔生意一定能?成,我才让你把家里的?钱拿出去走关系的?,这要是做不成……”
“闭嘴!狗杂种养得蠢货,老子的?事?你一个妇人懂什么?”
还没?进门的?高建白心?里一紧,赶紧着将房门带上,生怕屋里的?声音传出去。
说得好?听点是拿钱走关系。
其实?不就是贿赂高层领导?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爸得进牢房了。
将门窗都关上,他走进里屋小声提醒着,“爸妈,你们声音小点,别被……”
“还怕什么怕!”高母哭的?一脸惨白,“建白,没?了啊、咱们的?家底都没?了啊,我是不是早就提醒过你爸?让他步子别迈得太大,一步步稳稳当当来,现在好?了,事?情搞砸却怪我多?嘴……”
高建白心?里一咯噔,“不就是被其他人知道爸和钢材厂副厂长有私下交情吗?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高胜利黑沉着脸,坐在床边不住抽着烟。
细细去看,就能?看出他夹着烟的?手不住发颤……
高母捂着脸痛哭,她哪里知道这件事?会那么严重,要是早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同意高胜利拿那么多?钱走关系。
其实?别看高胜利嘴硬,其实?他现在也挺后悔。
当时来看是真的?有胜算,刘国齐虽然是副厂长,但正好?是管着这批钢材的?事?,有他在背后操作,最后单子肯定是百分百的?落在他身上。
就昨天,他和刘国齐私下聚了聚,说是冒出一个竞争对手,如果不想着法子防一防,或许会出现差错。
想啊,肯定得想法子。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总得将这个人赶出局,而且他也不怕刘国齐不帮忙,怎么说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先不说先前他给刘国齐塞了多?少?钱和物,等这笔单子一落成,他这边暴富,刘国齐也有接近先前十几倍的?报酬,他哪里舍得放弃。
可他们这边的?法子还没?想好?,就出了差错。
也不知道他和刘国齐的?关系怎么就暴露了,别说是钢材厂,就连他们这边也传得沸沸扬扬,他都不用想就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要么刘国齐为了撇清和他的?关系,最后单子的?归属权给了别人。
要么事?情闹得太大,钢材厂另选其他人负责,要知道钢材厂还有一个正厂长以及两个副厂长,能?取代他的?人不少?。
可不管是哪一个,这笔生意都和他没?关系了。
“嘶……”高胜利被烫得倒吸一口气,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烟都烧没?了。
他这会是真的?慌。
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话,彻底绝了他的?路。
想想刘国齐的?为人,就知道即使最终还是由他负责,为了以防其他人的?口舌,都不会将单子给他。
毕竟他现在还只是副厂长,一旦落下把柄,还怎么和另外?两人去争厂长的?位置?
哪怕会放弃大把的?好?处费,但只要坐上厂长的?位置,还怕没?其他的?好?处费?
所以根本?没?其他法子。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想能?不能?将先前打点出去的?钱要回来。
“去找他要钱。”高母也想到这个,她推着高胜利的?手臂,催促着:“刘国齐没?办好?事?哪里有脸收钱?那可是两三万,没?了这笔钱我们以后怎么办?”
“两三万?!”高建白惊呼。
他原先还以为家里只是万元户,没?想到攒下这么多?钱,顿时心?疼的?面?上扭曲,赶紧问道:“还能?要回来吗?”
“肯定能?!”高母想也不想就答,“要是把事?儿给办好?,好?处费给就给了,这明显的?事?办不成,他还敢不把这笔钱吐出来?”
高胜利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以他对刘国齐的?了解,这笔钱还真不好?要。
除了给他的?好?处费之外?,刘国齐也得打点下面?的?员工,方?方?面?面?涉及到的?人不少?,要从这些人手上把钱都要回来,刘国齐这个当老大的?哪里还有颜面??以后再办事?也会更麻烦。
而且别看刘国齐面?上笑嘻嘻的?,手段比他想象中还要狠。
就昨天提起的?那个竞争对手,虽然刘国齐没?明着说,但也是暗中提点过他使用一些肮脏的?手段。
说什么要真的?斗不过那个人,只要人消失了,单子不还得落到他的?头上。
一个人无端端的?怎么可能?消失不见??
这消失的?法子,想想就能?猜到是什么。
所以高胜利虽说有去找刘国齐要钱的?想法,但他还真不敢太过强硬,毕竟他也是惜命的?人,可不能?因为两三万块钱就把命给丢了。
不过这些事?他没?跟面?前的?两母子说。
倒不是担心?他们担忧,而是觉得他们没?什么用,一个就知道唠叨一个就只会花钱,一点帮助都没?。
高胜利丢掉手中的?烟头,问着:“家里现在还有多?少?钱?”
高母脸上一变,“家里哪里还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别跟我啰里啰嗦,我拿钱又不是出去花天酒地,想把那笔钱拿回来不是容易的?事?,我还得找人一同去说说情。”高胜利低吼着,“你就直接告诉我还有多?少?钱,你要是不想过了也行,老子什么都不管了就在家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