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三席,这——难道日番谷队长……?”
队上的四席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佐助指着冰块说:“应该被裹在那里边了……我还能感觉到他们的灵压。”
正说着,冰块表层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下一秒,巨大的冰块硬是从中心崩裂开来,炸碎成无数片缤纷透明的冰屑,与此同时,日番谷声嘶力竭的喊声从漫天飞舞的雪片与冰晶中响彻森林的上空——
“快回想起来!听到你的声音的人到底是谁,你的容身之所又在何处……冰——轮——丸——!”、
众死神不得不以宽大的衣袖掩住脸才不至于窒息在刀割般冷硬的风雪中,狂舞的冰晶如同细沙般扑进人的眼睛里,很快在睫毛表层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慌乱之中,鼬一把拉过被风吹得有些站立不稳的佐助,将他纳进怀里。
“……主人!”
冰轮丸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出来,与先前的冷漠疏离判若两人,出乎意料的温柔而动情。
一股强劲的灵压冲开天际的阴云,犹如跌宕的回音,逆流的海潮,翻搅的蛟龙,将风雪与冰屑统统吹散,霎时间云开雪霁,月朗星明。风不再狂呼怒号,雪不再恣意飞扬,一如雪后初晴的夜晚,干燥寒冷,却让人心情舒畅。众死神仰起头,只见一条足有数十米高,通体晶蓝的冰龙张开巨大的双翅,仰天嘶鸣。挨近龙首的位置,悬浮着一个纤细的白影——一开始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影子,因为冰龙的体积实在是太过庞大,白影在巨龙的衬托下显得愈发渺小。但当那条龙低下头,顺服地凑近那道白影的时候,人们才看清,那个瘦小的身影原来就是十番队队长。
“你终于想起来了……”
日番谷呵出一团袅袅的白雾,脸上是疲惫却开心的神情,习惯性深锁的双眉罕见地展平,嘴角甚至有了些释然的弧度。
“所以……我不叫‘小鬼’,我的名字是日番谷冬狮郎……”
言罢,日番谷阖上那双碧绿的眼瞳,像一只白色的鸟一样,坠向地面。
冰龙高高地昂起头,拍打着硕大的冰翼,在一片炫目的蓝光中化为人形。长长的襟带随着他飘落的动作荡出轻柔的轨迹,他稳稳地接住日番谷抱进怀中,眼眸中怜惜与柔软仿佛可以融化掉这世上所有的坚冰。
“事情比我们想得顺利多了。”鼬看着降落在地面上的冰轮丸,对佐助说。
“嗯,确实,省了不少事。”佐助的脸还贴在鼬的胸膛上,声音听上去有点发闷。
两个人都没意识到他们还维持着方才风雪肆虐时紧密相拥的姿态,当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鼬的大手很自然地困在佐助的后背上,而佐助也因为刚刚冷得浑身打颤而用双臂环住鼬的腰际。只是现在,风雪退散了,这样的姿势难免显得有些暧昧……
“哈哈,宇智波三席,”一个平素最爱开玩笑的女席官忽然笑着说,“你这是在向日番谷队长和冰轮丸示威么?好啦,我们都知道你和朱雀之间的牵绊有多深,你们不用再秀恩爱了……”
周围的席官和队员们大笑起来。
“什么恩——唔……咳咳……”
“恩爱”这个词严重刺激到了佐助,他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也经不得起别人开玩笑,大家这么一笑,他倒是有了种众口铄金的错觉——好像他跟鼬之间的关系真的有点怪异,他慌慌张张地推开鼬,刚想解释就呛了口风,剧烈的咳嗽让他的脸从面颊一直烧红到耳根。他一边捂着嘴拼命地咳嗽,一边用呛得泛起泪雾的眼睛瞪着鼬,而后者轻松得好像没事人一样,这让他更加火大。
鼬微笑着轻轻拍打他的脊背,坦然自若地面对着众人的眼神,在几个调皮的席官起哄逗他的时候,善意地解释道:“他只是呛到了。”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倒招惹来更多的笑闹声,当然大家并没有恶意,只是佐助平素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从没有谁见过他如此窘态,所以大家忍不住想借此机会跟他开开玩笑——
“我说啊,宇智波三席,你的朱雀又温柔又贴心,长得还这么帅,简直是当老公的不二人选啊……我嫉妒死你了!”
“同嫉妒,不解释!”
“不解释,下面的保持队形!”
“哦——不解释!”
……
“唔……咳咳咳……”
佐助只有捂着嘴拼命咳嗽的份儿了,心里越是急,咳嗽得越是厉害,到最后憋得他整个身体都冒起热气来。
“好了好了,拜托大家别乱说了,”鼬看他实在咳得可怜,就笑着揽过他的肩头,护着他挤出人群,“我们佐助面皮薄,你们再开玩笑,一会儿他真的要恼了。”
“哎呀哎呀,‘我们佐助’哎……”
鼬的措辞使得哄笑声适得其反地增大了一倍,这笑声无疑让佐助越发的无所适从,他感到自己脸上烫得厉害,他用力拍掉鼬的手,头也不回地瞬步离去了。
“看,真的生气了……”鼬像是发牢骚似的对大家抱怨道,他的嘴角却是弯着的,他似乎并不急着去追独自跑掉的佐助,跟大家道别之后才从容地遁去身形。
……
“佐助——”
兄长的喊声从背后传来,佐助置若罔闻,一个闪身反而躲得更远了,不过现在与其说是他是在闹别扭,不如说他单纯是对自己为了这么点小事就闹别扭而感到不好意思。
他踩着高高低低的房檐和废墟一路前行,并不停地加快速度,想要甩掉紧随其后的兄长,凛冽的夜风吹得身上的死霸装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