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王唏嘘道,“父皇!”
安兴帝哈哈大笑,抚着临安王道,“来!渊儿,叫人上酒来!今儿我们父子好好喝几杯,不醉不归!”
临墨迟疑着,终是上前禀告道,“陛下,王爷有伤,楚先生严令,不可饮酒分毫的。”
安兴帝怔住,望着地上的儿子,如此年轻,冰雕玉琢般脸上的苍白病容,想到大厦将倾,他一人呕心沥血支撑,安兴帝突然,悲从中来。
卖完了酒,齐恒和陆雪弃两个人手牵着手在长街上转了小半天,两个人去了间小饭馆,各自吃了碗豆羹,然后悠悠然钻进一个小茶馆,要了壶茶,不紧不慢地喝。
期间自有人侧目,两人视若无睹,遇上胆大的上前搭讪,两人还能与之亲切地相谈甚欢。
下午日跌时分,一个卖花的孩子“哒哒哒”闯到茶馆里来,对着陆雪弃和齐恒道,“快!快跑吧!有很多兵,围了你们的家,点火要烧了!还有很多人,在街上乱闯,下令所有的客栈人家,不准收留你们呢!”
齐恒和陆雪弃面面相觑。
那个孩子曾与他们在河边放过风筝,算是旧识。陆雪弃给那个孩子一串零钱,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那个孩子仰着脸说道,“我知道姐姐是好人!那日就是姐姐拦住那些贵人的马,救了我们这些贫民百姓。”
陆雪弃对他一笑,“你乖,姐姐知道了,快去吧,继续卖花去吧!”
那孩子忧虑地看了一眼他们,转身“哒哒哒”跑开了。不多时果然涌来很多兵士,挨家挨户大声叫嚣警告,不准收留住宿,不准卖水和食物给齐恒和陆雪弃他们吃。
陆雪弃也没说什么,与齐恒一起,很温顺地出了茶馆,望了望繁华长街,对齐恒道,“阿恒!我们无处安身,看这些人也实在讨厌,不如先去郊野玩玩去吧!”
齐恒应是,两个人骑快马到郊野,溪水潺潺,青山如碧螺,夕阳一照无余,有归巢的鸟从空中飞过,有灰色的野鹤在苇丛停息。
望着荒原枝桠横生的野树,齐恒拢过她的肩,说道,“雪奴儿不用愁,我们搭建个房子,射猎些小兽,我再去抢些粮食,一样不怕他们。”
陆雪弃便笑了,“相公以为我们到郊外来,是来安居的?”
齐恒狐疑。陆雪弃道,“今日安居,他们明日便会杀来,哪来那些功夫与他们缠斗!所以我们是来散散心玩闹赏景的,等天擦黑了,我们便回城去!”
齐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雪奴儿想怎么做!”
陆雪弃扬了扬眉,奔到水边,那里有一大片红艳的野花,淹没裙裾。
齐恒见之甚美,迈步跟了上去。陆雪弃弯腰采花,随后用青草将花束住,朝齐恒扬了扬。
齐恒遂坐在水边石头上笑,见陆雪弃走了过来,以为她会偎进自己怀,正在那里等着,却不想陆雪弃蹲在溪水边,洗了洗脸,然后顿住。
她唤道,“相公!”
齐恒看向她,然后一丛水花迎面扑来,齐恒不防备,被打了个正着。陆雪弃扬着花,“咯咯咯”铃铛般笑,齐恒见她淘气,那里肯依,追上去捉,陆雪弃“哎呀”一声跑开去。
两个人你追我赶,好不容易陆雪弃累了,扑倒在花丛里,齐恒孔武有力地扑过去,按在身底下。
陆雪弃举着花躲,笑着告饶。齐恒恶声道,“把相公的衣服都打湿了,还不该收拾你!”
他说完压□去,禁锢住陆雪弃的脸,一顿狠吻。
光影轻柔,黄昏半褪,夜幕将至。两个人偎靠在石头上已久,都有些慵懒懒的。
陆雪弃道,“相公,走么?”
齐恒道,“走!”
于是两人牵着手站起,上马,疾驰之下,齐恒道,“先去哪一家?”
陆雪弃道,“去谢家!我们去品饮食,住华屋,胆敢不从,我们也一把火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想双更~你们激励监督我吧~
☆、打劫
夜色单薄,谢府里华灯初照。
谢止胥正在宴饮。在士族的生活里,秉烛夜游,歌舞饮酒本也是最寻常最重要的一部分。
那是极其豪华明亮的大厅,一众士族分开坐着,身侧各有四五名美姬服侍着,或喂食,或送酒,目光盈盈,十指纤纤,温柔调笑着。
大厅中丝竹悦耳,舞姿翩翩。数个士族用手打着拍子,正饶有趣味地观赏品鉴,突然听得衣帛撕裂的声音,一个肥头大耳的士族搂了一个女子狂啃,然后抱起来去了屏风后,不久传来婉转妖媚的娇吟声。
众人有的含笑睇了一眼,有的根本无动于衷,这种事习以为常,讲究的是我行我素。
听着屏风后那放荡的呻吟,齐恒和陆雪弃纵是曾经沧海,也不免有点脸红耳热。齐恒挨紧了陆雪弃,伸手抓了陆雪弃胸前两把,凑在她耳根道,“真是要命,这群士族这般日日寻欢,难怪身子都讨虚了,不是早痿,便是猝死。”
陆雪弃“哼”了一声,说道,“待会儿闯进去时,你要把眼睛闭上,不许看那些衣不蔽体的女人!”
齐恒遂笑,越发将她箍得紧了,说道,“那你也要闭上眼睛,不许看那些尽兴偷欢的男人!”
陆雪弃斜睨了齐恒一眼,“那些男人又矮又胖,一身赘肉,想给我看我还不看!”
齐恒却忍不住贫嘴道,“那些女人该是风情妖娆。”
陆雪弃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说道,“行动!”
他们是直接闯进去的!
踹开门,雄赳赳气昂昂直接往里闯,一时吓得舞女惊叫。
谢止胥其实还没反应过来,齐恒的长剑已横上了他的脖子!刀锋冷硬,齐恒又是一副地狱修罗般的表情,谢止胥一时便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