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远这话让马车里剩下的两人都很不解,齐齐看向他。
秦辞问道:“什么意思?”
李清远看向了秦辞,又看向了姜国公,才说道:“伯父,我,我。。。。。。”
李清远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有些事情还没想好措辞到底该怎么说。
秦辞和姜国公隐隐感觉有什么内情,两人都没有催促,只等着李清远自己慢慢说。
而李清远酝酿了好一会儿,纠结再三,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伯父,妹夫,有件事儿,我一直没跟你们说过,贞明公主的驸马,薛之和跟我有点血缘关系。”
“血缘关系?什么血缘关系?”秦辞听着有点迷糊,“你把事情说清楚一点。”
李清远没有直接说,而是讲到了他小时候:“我从小,就是跟着我奶奶的,差不多是她一手带大的,从前我们家不住在青州城,也不是香溪镇的人,是后来,是后来才搬过去的。
小时候,我家中遭遇了变故,我爹去京都求学功名,却一去不复返,我娘在家中等了好长的时间,也没等到我爹的消息,我也记不清是多久了,反正后来她就带着我上京都去找我爹了。
那个时候我还小,其实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到了京都城,我真的见到了我爹,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衣着光鲜亮丽,前后都有乌泱泱的人,看着好不威风的样子。
可是我爹却装作不认识我们,后来我和我娘才知道,他有了另一个家,还有了孩子。。。。。。”
李清远还说到这里,秦辞和姜国公都震惊的无以言表,尤其是姜国公,到他这个年纪,鲜少有藏不住表情的时候,可这次他也没忍住,“你的意思是,薛之和是你爹?”
贞明公主当年那件事情闹得多轰动啊,就是年纪小一些的秦辞也有所耳闻,他更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真是万万让人想不到,秦辞又说道:“可是,薛之和的老娘,他不是已经接到公主府了吗?你是你奶奶收养的吗?”
李清远摇头,接着说道:“当然不是,我奶奶其实是我外祖母,他们拿了一笔钱打了我娘,后来,后来又被追杀,我娘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没两年就病逝了。
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就改了姓,随了我外祖家那边,跟我奶奶过活,我便也改了口,我也不想跟着那个男人姓,实在是令人厌恶!”
李清远说完,车厢内陷入了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姜国公先开了口,“好孩子,你受苦了。”
“苦日子早就已经熬过来了。”李清远摇摇头,“而且有了那笔钱财,我和奶奶才能远离家乡,去了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也就是青州城的香溪镇,我们在那里,活的很自在。”
“那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呀?”秦辞不解的问道。
李清远:“我从来没有想过去跟他相认,也没有想过去报复他,我爹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死了,或许他现在过着那样优越的生活也早就忘了我和我娘了,所以,我觉得说不说也无所谓,毕竟我与他现在也只是陌生人。”
秦辞皱起了眉头,沉默了一下才说道:“那贞明公主是怎么现你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要动手,该早动手了才是。”
“是因为绣品,芜娘师承于奶奶,我娘自然也是会的,尤其是独门的双面绣,听我奶奶说,当年我娘就是靠着一手出众的绣艺才嫁给了当时已经是举人的薛之和。”李清远说着说着,手就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贞明公主定也是见过我娘的绣品,毕竟当时他上京赶考的时候,身上的所有物件,包括鞋袜荷包帕子都是我娘绣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原以为他们也该放下这些事,甚至可能都不记得我娘的绣活了,没想到他们不仅记得,居然还用绣品来陷害芜娘。”
说到这里,李清远懊悔又自责:“都是我的错,我早该把这些事情告诉给芜娘的,这样她也不会轻易被人下套。”
姜国公也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么曲折,“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怪了你,唉,你也先别多想了,既然你愿意把这样的事情说出来,那事情就明了了许多,也好办一些,咱们先回去。”
秦辞也说道:“是啊,既然他们把三姐给私自提走了,那就说明他们可能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能找到跟三姐签契纸的人,没准咱们还有机会。”
李清远点点头,“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们派人进公主府的时候可要小心一些,想来公主府的守卫也很森严。”
秦辞:“这个你就别担心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小蓁和三姐吧,三姐那边可能还好说一些,小蓁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要是觉得你不该隐瞒,没准会生气,可能还会揍你一顿。”
秦辞的担心不无道理,要知道苏蓁可是很看重苏家村那边的人,这次苏芜出事儿可真是把苏蓁给吓到了。
要是让苏蓁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层隐情,就算李清远也是无辜的,也可能不会得到苏蓁的好脸。
李清远讪讪的笑了笑,他知道小姑子的脾气,所以,刚刚这才没说,想着在现在只有他们三人的时候说会更好。
“那就拜托妹夫你把事情告诉给小蓁了,我在此感激不尽。”李清远这般说道。
秦辞:。。。。。。好家伙,把这么大的一个难题交给他了。
另一辆马车里,只有苏蓁和她的丫鬟碧珠在。
苏蓁既然已经知道人在公主府了,就静下心来,开始想着对策了。
只有碧珠还有些焦躁不安,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越想神色越难看。
苏蓁见此给她塞了一口冰块,“静静心,别一回去就让人察觉到你的不对劲,到时候各个都来找你打探消息,那三姐的事情说不准会在府上其他人的嘴里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