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起舞的舞女吸引了大部分宾客的目光,因而他大可不必担心自己这时与女儿私聊会有什么不妥。
“今日到场的人这么多,女儿总还是要给父王赚些面子的。”夏惟低声道。
“不错,惟儿到底还是懂事了些。”夏启喜形于色,不论地位如何,他终究是个父亲,自然也希望女儿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好一些,“你今日表现不错,父王也不亏待你。告诉你也无妨,其实那小子现在已经入场了。”
夏惟愣了愣。
“在那呢。”夏启用眼神示意着。
而夏惟则忙不迭地顺着夏启的眼神看去,果真看到了那一头亮眼的银。她心跳顿时加快了。
龙时已经换了一身灰白的衣物,身旁簇拥着一群杨家的人。
“果真人靠衣装马靠鞍。”夏启侃道。
他看着龙时浑身银白的装束,皱了皱眉。
这小子,太像了。他心中暗自叹道,像是想到了其他什么,又长叹了一声。
但夏惟则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父亲表情的变化,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下的龙时,直到察觉对方也看了过来,才匆匆闪躲开眼神。
欣喜之余,她心中那丝失落却又涌上心头。
果然,她还是想要他赢,要他当着自己的父王,当着所有大臣,当着漠国的百姓,赢下这一场比武。
……
杨家夫人木柔近来与龙时的接触多了起来。
自杨培龙对她上次嘱咐贴身丫鬟给龙时送药送餐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她随后每日都亲自安排龙时的吃食休养,再后来,便不再让丫鬟送餐,而是自己亲自前往。
对此事,杨培龙也只装做不知道。
今日,龙时要参加公主生辰宴上的比武,杨培龙更是一大早就暗示她,要杨府的人陪同。她便索性亲自上阵了。
“时儿。你的伤可还要紧?”
“已经几乎痊愈了,娘,您放宽心好了。”龙时回以一个和平时一样的微笑。
“娘的意思是,这场比武,点到为止就好,万不能再像上一回那般拼命。”木柔语重心长道。
龙时的笑容渐渐淡下,随后又看向远处的台上,“娘,孩儿自有分寸。”
“时儿,你听娘一句劝。”木柔的双手拉住龙时的右臂,“人人都知道历来就几个十六岁的男儿登上过这个擂台,但你做到了。现在漠国的百姓都明白,你龙时不比任何人差,已经不再需要你去证明什么。”
类似的话,龙时早已听过。就在前一天,惊梳苒特意嘱咐过他,万不可再冲击心脉,强行驭气。
现在,他断定惊梳苒也一定在某个角落静静地观看这一场比武。
他轻推着母亲的手,“娘,孩儿并不想证明什么。只是,这一场,我必须尽全力。”
为了那高台上受万众瞩目的女子吗?木柔疑问着。
她虽然并不十分了解龙时的性子,但至少也知道他不会像其他的男孩一样为了启灵公主的容貌或是地位相争。可事实是,他争了,而且,比其他所有人都更拼。
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可此时,一阵剧烈的擂鼓声已从那台上响起。
“娘,我该上场了。”龙时提起了长枪。
木柔迟疑着松开了双手。她看到了龙时的眼神,在看到的那一刻,她已经知道,再多说什么也不过是白费口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