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脸上浮出些茫然,之前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她为什么不怕他呢?
明明他比外面那些夜族更凶残。
可是……
就算他刚才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用那种可怕的目光看着她,也总是下意识地认为——他就是看着凶,根本不会对她怎么样。
这种奇怪的念头究竟哪里来的?
也许是因为同一张脸的另一个人?
“你说你是夜族?”西泽垂眸,突然低声一笑:“让我咬一口。”
少女的颈项白皙纤细,隐隐能见淡蓝色的血管,跳动的脉搏……人类最脆弱的部分,只需要伸手掐住,她就会失去所有的反抗力,只能任由他宰割,直到血液流尽为止。
他的瞳眸愈发幽深:“不是想证明吗?我可以帮你。”
夏夜觉察到危险,本能地往后退。
抑制剂只能骗过嗅觉,无法骗过味觉?
怎么办?
要不继续用半夜族说事儿?
短短几秒间,她的脑海里转过无数念头,极度紧张之下,手跟脚都越发不听使唤。她想逃跑,身体却一度僵硬在原地。
好不容易才往后退了半步,他又往前逼近。
“不,不行。”在脑子紧张到快要宕机的前一刻,夏夜终于想起了一个正当理由,“永夜的法律规定了,夜族之间不能互相咬,不然就是、就是……”
他微微一笑:“我在帮你。”
“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需要这样的
证明……”
“哦?”
西泽再次逼近,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如同黑幕一样遮挡住所有光线。
他垂下头靠近她的颈脖。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上面,过电的感觉伴随寒颤传遍全身。
夏夜再次往后退,背部撞在湿滑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她颤声道:“你要强迫我吗?”
西泽看着惊慌不已的少女,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浮出了一个画面——
那是在一个酒后微醺的夜晚,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之际,他独自到了露台上,在单人沙发上闭目养神。
一个热源轻轻靠了过来,头发丝扫过他的侧脸,痒痒的。
他知道来的人是谁。
没几个人敢不经许可靠近他。
他睁开眼,少女的脑袋已经凑到他的颈脖边,半张的唇隐隐可见两颗小小尖牙,意图再明显不过。
他皱眉,把她的脑袋推开。
她郁闷道:“咬一口不行吗?”
他说:“不行。”
她趴在沙发的扶手上,思索了两秒,突然把脖子凑了上来,“那你来咬我?”
他看着她颈脖上的动脉,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
“咬来咬去,你是小狗吗?”
“恋人之间都会相互交换血液,我想试试。”
“……我们才认识三天。”
“我认识你一年了,在见到你照片的那一刻!”她不满道,“而且我们订婚了,就在今天,为什么不行?”
“那是结婚对象。”
她生气地瞪他,一双眼瞪得圆圆的:“希天!你什么意思?
”
“我就是觉得太快……”
他想解释,但夏曳已经被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