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语气里没有半分劳烦她的意思。
阮流筝道:“好。”
她一直端着盆子,直到离开了瑶华宫,手一直发抖,那盆子便这样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浸了她一身。
这一幕落在了前面的人眼里。
她心一颤,是他……
储云泽目光淡漠地看着她。
他身材修长,容貌俊美绝伦,一身暗金纹袍服,头戴金冠,薄唇轻抿,眼神冰冷如刀锋,他周身散发着一股不近人情,睥睨众生的气质。
他似在看蝼蚁一般道:“怎么弄成这副尊容?真是难看得很。”
这不是第一回被他碰见了,倒是次次都碍了他的眼。
阮流筝跪下道:“陛下恕罪,是臣妇惊扰陛下。”
他捏起她的下巴,淡声道:“将地上擦干净了再走,可听到了?”
说罢便嫌弃地用帕子擦了擦手指,而后将帕子随手丢在地上,用脚碾了过去。
阮流筝跪在地上去捡那帕子,用那帕子一寸寸地擦着水。
她眼底一片幽暗。
脑海中浮现了各种画面。
那时候他对她很好,眼中只有她,知道她喜欢吃栗子糕,便日日一大早亲自去酒楼替她买,每次跑到她府里一口口喂她吃,末了还要替她擦干净嘴巴。
她心疼让他没必要这么早去酒楼,他温声道:“可是我想让筝筝吃上热气腾腾的一口,那是最好吃的。”
他知道她爱弹琴,便亲自做了一把琴送给她,即便弄得满手都是伤疤,他说:“我最喜欢看筝筝弹琴了。”
他是她的白月光少年郎。
少年的爱炽热又真诚。
逐渐画面化成了泡影。
等将水都擦干净了,她才起身走向陆家的马车。
陆成则不知坐在马车多久了,他自是看到了她和储云泽说话的场景。
他嘲讽道:“还不死心?当初这么喜欢他却还要爬上我的床,你可真是贱啊。”
阮流筝与他不像是夫妻,更像是仇人。
除了被下药那次,成亲两载,他都没有碰她。
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碰她。
阮流筝道:“我说了,那次我是被陷害的。”
陆成则嗤笑一声,捏起她的下巴,虎口微微用力。
“呵,是不是后悔了?你看不上的七王爷,如今可是皇帝!可惜,他恨透了你。”
“为何你这么讨厌我当初还要娶我?”她颤声道。
陆成则是她表兄,自小便把她当作亲妹妹一般,什么锦缎华服,价值连城的珍稀古籍,只要她想要他都会送给她。
甚至妹妹有时候都吃醋了,他还是道:“筝筝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然也是要宠的。”
可如今,他眼里只有嫌恶。
他冷冷地道:“为什么?因为是你妹妹苦苦哀求我,若我不娶你,你便无人可嫁,她担心你会被世人嘲笑。可你呢,你蛇蝎心肠,竟然污蔑你妹妹给你下药!真是恶毒。”
他手上的力道很重,阮流筝痛得蹙眉。
“你当初不如不要娶我!你以为我现在这样很好过吗?”
陆成则眼中闪烁了一下,听着她的控诉,他竟然有几分心疼。
他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