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吵?
明明是他一直不说话!
乔丰年当即就抬起头对乔简明说:“我可能不欢迎他来我们家。”是的,绝对的!不欢迎!
而乔简明摸了摸乔丰年的头,凑到乔丰年的耳朵边,轻声回答了乔丰年之前的问题:“他…不小心掉进了泳池里,冬天的泳池很冷,所以他的感冒比你更严重一点,要在医院再多挂几天点滴、也要再多吃几天药。”
乔简明刻意没提对方的爸爸妈妈。
好吧,乔丰年想,掉进泳池?听上去有点笨。
但……但也有点可怜。
——可还是不欢迎。
乔丰年很快就想走了,男孩儿的病房对他来说太冷也太无趣,没有玩具,没有绘本,男孩儿也太像一个哑巴——虽然他不是。
男孩儿挂完了点滴就坐到窗口看外面,并没有想和乔丰年一起玩的意思,但是乔简明鼓励乔丰年再多和他说说话——乔丰年勉强答应了。
男孩儿坐到了窗口,乔丰年也就跟着一起坐到了窗口。
落地窗正对着医院的停车场,停车场上寥寥无几几辆车,全部被雪覆盖。
乔丰年耐着最后的性子问他是不是想出去玩雪?
小男孩儿隔了一会儿才说,不是。
乔丰年问他:“那你在看什么?”
男孩儿又不说话了。
乔丰年觉得自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
回家的路上,乔丰年听到爸爸说他叫裴致礼。他是在一周前不小心掉进了结冰的泳池,将近十五分钟后才有人现。
十五分钟是多久?乔丰年还没有具体的概念,但对于小孩来说,那大概是很久很久很久。
“他会游泳吗?”
“……他不会。”
“那他好厉害,没有被淹死,是因为他套着游泳圈吗?”
“不是,是因为他抓着一根绳子。”
“那根绳子是不是割伤了他的手?。”
是的,乔简明回答乔丰年,绳子割伤了他的手。
松开会淹死,所以只能紧紧抓着那根绳子,他坚持过了十五分钟,他活了下来。
反复的高烧和肺炎,一个人住的病房,没有爸爸妈妈,他甚至不愿意开口说话。
或许,是因为在进入医院前他喊了太多的救命?
乔丰年不知道,他再次觉得“弟弟”好像很可怜。
回家的路在记忆里变得很遥远,乔丰年趴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暖的,热的、最安全的怀抱。
这一年的年终在雪意中落幕。
总结归纳这一年的收获,或许也只有愚蠢的五岁的乔丰年,以及愚蠢又可怜的五岁的裴致礼。
愚蠢尚未结束,可怜亦未停止,事物的展不以小孩儿的意志为转移。
乔丰年六岁,他的爸爸妈妈开始频繁地生争执,一开始是因为“弟弟”,展到了后期,已经不单单只是因为“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