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配饰都是乔丰年的,郁启明只有极偶尔的时候会借用,虽然乔丰年兴致勃勃买的时候都说是给郁启明用的……但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并不时常需要出席那样装扮精致的场合。
剩下能带的还是不多,贴身物品、一些乱七八糟的证书、一台笔电、一个平板。
第一层抽屉里的蓝牙耳机,散乱在床头的充电线,几张遗失在抽屉深处的信用卡。
第二层里是拆封了还没用完的保险套还有一些小玩具,郁启明面色平静地合上抽屉。
一分钟后,重新打开,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塞进了行李箱。
郁启明的目光扫过另一边的床头柜,他思索了一下,确认自己的确没有随手放过什么东西。
他在床尾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抬起眼,望着那一头挂着那一副巨大的等身照片。
照片里的郁启明透过镜子,正看向身后的那一个拿起相机的男人。
他们似乎在同一个位面。
又似乎永远都不在同一个位面。
郁启明想,他应该把这一幅照片取下来。
只不过,有些东西,或许还是应该交由当年挂上去的那一个人去处理。
郁启明盯着照片又看了一会儿才起身,然后推着行李箱走出了房门。
郁早早坐在沙里斗地主,还没玩两局,郁启明已经拿着行李箱下来了。
她十分惊讶:“那么快就收拾好了,你就这么点东西?”
郁启明讲:“书房里还有点东西,你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说完,他推了另一个空箱子去一楼书房。
郁早早捏着手机,目光落到那一个箱子上,她站起身走过去掂量了一下:……嚯,没三两重啊!
不是,那么多年,就拿出了这么点东西??就这么一点东西???
郁启明走过转角,进入位于一楼朝北的一个小书房。
小书房面积不大,靠墙做了一个书柜,北面则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正对着一棵百年的法国梧桐树。
郁启明的毕业论文当年是在这个房间里熬出来的,写到最难的时候,他咬着烟灌咖啡,目光呆滞地盯着这一棵法国梧桐看过整整三个钟头。
郁启明朝着它打了个招呼,然后说了句再见。
书房里属于他的东西反倒比卧室更多,专业书,一部分不太重要的文件。
这些杂七杂八的倒是满满当当塞了一整个行李箱。
哦,还有照片。
一共有三个相册,大部分是风景,是这些年里出去玩的时候拍的一些东西,还有部分是乔丰年从网络账号里下载后特意印出来的东西。
郁启明抽出一本翻了翻,偶尔零星几张是他的照片,大部分是乔丰年与他的合照。
相册翻到最后,他看到其中属于他的、最早的一张照片。
十八岁的郁启明,斜戴着一个生日礼帽,脸上被涂了红色蓝色的奶油,透过烛火细微的暖色光线,他的目光直视镜头。
他在看镜头,也在看镜头后面那一个乔丰年。
那天晚上,他接到了裴致礼失联周年后的第一个电话,他对他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