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么办啊,人家不愿意嫁给我,不行我要去找她说清楚。”
“回来!”陈细枝厉声道,王恒刚刚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他看着陈细枝,一脸倔强。
“成什么样子,五婆刚上门,你紧随着又去找,你是嫌陈梦的日子还不够难过吗?”
“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去说亲人家就一定答应啊,你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有数啊,要不是曼儿给你弄这个店,你还是只会混日子,还不如人家陈梦,这样好的姑娘,嫁给你都是受了委屈,你要真喜欢人家,真为了人家好,就好好给我待着。”
“我明天会再去探探陈姑娘的口风,要是人家真的不愿意,你就死了这条心,不要强求,也不要想着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要是让我跟你爹知道了,定会逐你出家门!”
儿女债,愁啊。
王恒被骂的哼哼了两声,抬头想要跟陈细枝呛声,目光触及到一旁目光清冽的王青曼时,所有的声音都压了回去,自己娘顶多就是骂自己没有用,这个侄女骂人可是什么扎心挑着什么骂,骂完还要你感恩戴德,即难受,又憋屈,吃了几次亏,他现在已经学乖了。
一边被王恒惦念的陈梦却是泪眼婆娑,五婆来说的那些话被周氏全部听了去,等陈梦端着饭进来要给她吃的时候,周氏却别开头,拒绝吃陈梦端过来的饭菜。
“奶,我不嫁人。”陈梦一眼就看出周氏的心结所在,她将手中的勺子收了回来,看着周氏一脸认真的说道。
“胡说,哪个女人不嫁人,你这说出去,是要被人家戳脊梁骨的,你两个弟弟以后也会被人瞧不起,说家里有个老姑娘,今天五婆说的那家条件那么好,你就答应又怎么了,我不要你照顾,我反正活够了,等你成亲了,我就找个时间了结自己。”
“为什么您一辈子就那么在乎外人说的话呢,如果以后两个弟弟真的介意我没有嫁人,是个老姑娘,那我大可以立个女户独立出去,我不打搅他们,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不是过给外人看的,娘是这样,您也是这样,爹要不是在意人家说话,就不会去喝酒,把自己摔死,留下一堆烂摊子,你以为孙女愿意那么累吗?”
陈梦是真的心累,周氏每日都要念叨她的婚事,动不动就拿绝食来威胁她,在周氏的眼里,一个女人嫁人生子就是不完整,会被人耻笑的,连带她这个做奶奶的也容易抬不起头来。
不管她怎么说,周氏就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今日又来这一出。
她抹去脸上的眼泪,将饭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起身出门,不再看周氏一眼。
次日,天露白,陈细枝穿戴整齐出门,等到了陈梦摆摊的地方,却现陈梦今天根本没有来摆摊,抓人一打听,才知道陈梦的奶奶昨天晚上,用摔碎的碗割破了脖子,早上被陈梦现的时候,人已经凉了。
陈细枝一脸恍惚的回去,正在等消息的王恒,一见陈细枝这样,以为陈细枝也被陈梦拒绝了,刚要自己出门,王青曼在他身后语气轻轻的喊了一声,“四叔。”
王恒脚步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王青曼懒得理会王恒,她眼含担忧的望向陈细枝,“奶奶,生什么事了?”
“陈梦……奶奶……自杀了。”陈细枝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她不敢深想,她害怕周氏的死与他们派人去提亲有关系。
“娘,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呢。”王恒干笑两声,不相信陈细枝的话,可陈细枝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没再多说一句话。
王青曼叹息一声,“奶奶,陈梦的奶奶自杀这事,怕是另有隐情,我去看看,你跟四叔在家,有消息我会跟你们说。”
在她辖区内死了人,她有义务去看看。
见王恒与陈细枝不在状态内的样子,王青曼也不多言,带着两名衙役与非要跟着她出门,美其名曰照顾她饮食起居的小花一起找了陈梦的家。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陈梦家屋外围着不少人,里面还传来骂人的声音,王青曼向身旁的衙役使了一个眼色,衙役接收到信号,张嘴大喊,“县令大人到!”
人群安静了一瞬间,随后纷纷下跪行礼,王青曼招呼众人起身,有认出王青曼的百姓,热情的打着招呼,王青曼回应了两句,大家给王青曼让出一条路来,叫她能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况。
陈梦双眼无神的坐在地上,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身旁是两个正在保护她的弟弟,他们脸上也有伤,与他们对立的是一对夫妻。
王青曼走进去,微微眯着眼,看着这夫妻两个,冷声问道,“是谁允许你们伤人的,大庆律令,无故伤人者,杖十,罚银一两!”
“将他二人给本官拿下!”
“啊,大人,冤枉啊,我们没有无故伤人,这个小贱人害了我娘的性命,我们是为了我娘讨个公道才动手的,大人明鉴。”夫妻两个指着陈梦大声嚷嚷道。
“你们有何证据,是有人证,还是有物证,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陈梦杀人,你们就没有资格对人动手,既然你对你娘的死因存有怀疑,本官现在就传仵作前来验明你娘死因,若是陈梦不是杀人凶手,你们就是造谣生事,诬陷无辜,罪加一等!”
这两个人口口声声叫着为周氏讨公道,实际周氏现在就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手上,身上都是血,没有一个人帮忙收拾,这两个人神色不见任何悲痛,他们的目的明明就不是为了周氏的死而来。
周氏跟着陈梦生活那么长时间,陈细枝出去打听的那些消息也没有这二人的身影在其中,如今周氏死了,他们倒是像苍蝇一样闻着味来了。
算盘珠子都快要崩到她脸上来了。
果然,一听她说要请仵作验明周氏死因,二人一齐变了脸,瞬间苍白无比。
“大人,我们,我们也是着急,我娘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寻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