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却在一旁“拆台”道“哪里,掌珠哭起来比她阿浑也弱不了多少,且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地哭。长生有时喂他点奶就消停了,掌珠那可不行。哭的时候,眼泪带鼻涕的,和长生的干嚎不一样。”
熹贵妃听罢笑道“到底是爹,对自个儿女的脾性了解。不过你一个男子,整日抱着孩子也不成体统。”
傅莹多想,怕熹贵妃接下来责怪自己,便走到弘历要抱女儿,弘历摆手示意道“掌珠就快睡着了,等她熟睡了,交给奶娘便是。”
“原来她是快睡着了,怪不得如此安静呢。”熹贵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话刚说完,一个小太监进来禀告道“外面传来消息,说和惠公主今日早晨殁了,皇上让贵妃、四阿哥和福晋过去,一起商量此事呢。”
众人听和惠公主去世,皆是叹息不已。虽知乌拉那拉皇后丧礼时,和惠公主就因病重没能去畅春园,但那时想着她年轻,总还有缓过来的希望,但最终还是天不遂人愿。
熹贵妃在那里感叹道“敏惠这孩子连二十岁都不到,怎么说没就没了。生她的阿玛半年前没了,养她的额娘刚去了,最后连自个儿都早早去了,可见老天不公啊。”说完,忙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
傅莹和弘历见熹贵妃如此,心里更加难过。弘历把女儿交给乳母,嘱咐她们将儿子女儿带回去,自己则和妻子走到母亲身边劝慰。
三人去养心殿,见雍正神色甚是不好。敏惠毕竟是从小养在雍正身边的,与亲生女儿无异,雍正怎能不悲伤。
雍正见他们过来,忍不住落泪叹息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孝敬皇后刚去了不久,敏惠也”说完猛地一通咳嗽。
熹贵妃忙走到雍正身边,替雍正拍着背道“皇上要保重龙体,切莫伤心过度。”
雍正摇头道“朕亦想保重龙体,朕亦不想伤心过度,可今年种种,怎能不让朕悲痛朕不知今年为何气运如此不堪,至亲接二连三离去不说,连对付准噶尔都是一败涂地,愧对先祖。”
弘历见父亲悲恸,不敢上去劝解,怕自己说的哪句不合适,反而会将父亲的怒气引到自己身上,毕竟是自己怕惯了的人。只是站到一边,露出悲痛之态。
傅莹一向视雍正为帝王偶像,如今见自己公公这般难过,也是替他心痛。于是忍不住对雍正说道“皇上是圣明之君,怎能因一事而否定皇上之前的功绩呢至于孝敬皇后等此类事,终究是天命,人力岂能挽回”
弘历没想到妻子竟然出面说了话,忍不住替她捏了一把汗,看看自己父亲好像没有责备的意思,稍稍松了一口气。
雍正连连叹气道“这是天要亡我,四阿哥福晋你也别劝慰了。”
说完,又把弘历叫到自己面前嘱咐道“和惠公主自然是要按公主身份下葬,只是朕身上至今不大好,你替朕前去吊唁吧。另外,在这京城择一处风水适宜之地,就将敏惠葬在这里吧。”
诸多事情交代完毕之后,雍正让弘历和傅莹离去,熹贵妃则留在养心殿陪伴安慰雍正。
出了养心殿之后,傅莹想到敏惠去世一事,忍不住落了泪。
弘历见此,对她说道“我没想到你和敏惠竟然感情这般深厚了,想你与她相处不过三年而已。”
傅莹摇头道“也不尽如此,我只是想着敏惠公主这般年纪轻轻去了,心中可惜得很。”说完心想,若是敏惠寿终正寝,她或许就不会这么痛惜了。
弘历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这或许就是命吧。”
不,这不是命,傅莹心想。或许在现代医学的帮助下,怡亲王、乌拉那拉皇后还敏惠都不会这么早去世。想到这些,傅莹连连叹息。
弘历以为她只是感叹敏惠去世之事,道“你自个儿也保重吧,今年自个儿也遭了那样的大病。幸好后期调养得当,现在已好许多,再想这些伤心之事,恐怕又犯了病呢。”
觉得他说得有理,傅莹点点头,随他离去了。
敏惠公主的丧事办得十分体面,因是出嫁的公主,治丧之事主要还是由夫家操办,弘历则代父亲出面吊唁。
这个年,傅莹过得相当不是滋味。虽说乌拉那拉皇后、敏惠公主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傅莹每每想到同她们的种种过往,也会偷偷抹泪。
怡亲王虽然傅莹在穿到清朝之前就听过他的大名,但毕竟平日接触得少,伤心也是有限的。
可三人皆是雍正的至亲,一年之内连丧三位亲人,傅莹想想也替自己公公难过。
果然如雍正自己预感的那般,雍正九年真的是雍正皇帝命里充满劫难的一年。&1t;